司空摘星一怔，连忙转而问道：“那我是不是又该跟人说，我打算偷一次婚宴上的重宝了？”

师青若不语，面上的神情却好像已经做出了答复。

司空摘星艰难地以指尖掐了掐掌心，“……这个热闹，应该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那个热闹吧？”

047

戚少商已将一杯茶递了过来：“司空兄弟，你还是先喝杯水，然后慢慢说吧。”

一直到抵达他和无情总捕的落脚处，隔着易容都还能看出他脸上的恍惚之色。

他却只是沉吟须臾，又问：“公子羽将你劫走之事……”

来……来抢亲？

司空摘星连忙正色：“她说让我们去抢亲。”

司空摘星：“……”

这个热闹，好像是要将这安阳黑市，变成真正的红火一片、血流成河。

任凭是谁站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听到她说出这句邀请抢亲的话，好像都很难保持理智。哪怕……

他觉得，再按司空摘星的这个汇报方式说下去，司空摘星急不急不好说，无情总捕是要急了。

中原一点红再度踏出房门的时候，便见这安阳黑市里的阴沉黯淡之气，已被一扫而空，让他这种习惯于藏匿在黑暗中的人，有着说不出的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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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先前提到的“蝙蝠”，司空摘星觉得自己已隐约窥探到了答案。

司空摘星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前半句还是后半句，反正当他走出这安阳黑市的时候，觉得自己将轻功发挥得出奇的好，要不然脚步怎么会是飘的。

“是他自作主张。我若早知他有此举，必定会告诉你们知道。好在，将错就错，也还扭转得了局面。”

……

然后，他就对上了无情目露凝重的神情。“情况很麻烦吗？”

“所以，来抢亲吧。”

她笑意愈盛：“既是婚宴，也该热热闹闹的。”

等等，这个说法好像还是不对。

这显然不是一个适合于杀手发挥的环境，也不是一群身在暗中的人该当享有的欢庆喜乐。

但他转头看去，就见他那位向来冷漠且古怪的师父，倒是对眼前情景并无不适，一双眼睛里透露出的神色，似乎还颇为乐于见到眼前的一幕。

“公子羽好快的动作。”薛笑人哑着嗓子笑道，“如此布置，不会被人说他的诚意不足了。”

他话刚出口，发觉无情的表情愈发肃然，立刻意识到，自己先前的那句话很有歧义，赶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这场婚宴另有目的。”

师青若今日虽未穿着那红衣，但在这屋中种种陈设，尽是成婚所用，尤其是桌前的一对龙凤红烛，抢眼得让人想第一个偷出去。

竟是恍惚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情景。

这一片明红当中的美人，恰似一朵绽开在这石窟暗室之中的毒花，明明步步算计，却仍旧让人心醉神弛。“只是，要辛苦你们了。”

她道：“你不知道，此地有个人名为蝙蝠公子，在海外经营着一座销金窟，名为蝙蝠岛，自各地拐骗人口上岛，还为了让她们适应黑暗之中的环境，强行将她们的眼睛缝了起来……”

“那……那就好。”

面对司空摘星的这一问，师青若沉思了片刻，忽然扬眉笑道：“不，还是别偷了，多带些人来抢亲吧。”

但当时，她并未坐在桌前垂泪，感慨命不由己，如今，也只是站在这鲜红一片当中，从容得像是信步踏入其间。

她低低叹了口气：“我便觉得，蝙蝠实在不是什么好词，也不该用在我的朋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