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码头上那几样朝食我也吃腻了。反正这船货还没到，给我也来几个。”

“沈小娘子，这煎饺怎么卖？”

另一个脚夫哼着曲子，从旁插话，“还以为你去搬货了呢。好小子，原是躲在这吃饺子……哟，生面孔。你小子，最好真是来吃饺子的。”

先小心地咬破一个小口子，仔细地吸溜里头的汤汁，再蘸小碟中的醋，一口吃掉。那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李哥你这话说的，像是你去过汴梁似的。”

沈雁回用竹夹子夹起一只煎饺，那煎饺与底部的酥脆“卡”得一声分离开，“这位大哥要试一试吗，不收您钱。”

男人砸吧砸吧嘴，煎饺的滋味还萦绕在他的口舌中，久久不能消散。肚子也被这一只煎饺惹了馋虫，咕噜噜地叫。

沈雁回的小推车除了不能蹬着就出摊外，与那电视广告里头的几乎如出一辙。

男人嘴上这么说，但手却不曾停下。他像是不怕烫似的用手抓过那只煎饺，直接往嘴里送，“呼嘶，我不讲究的。哇，烫烫烫你这煎饺真，真好吃。”

男人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只放进口中，只不过这次他学乖了。

夹着的煎饺，饺形规整，个头也比寻常的煎饺大许多，像是夹着一条银鱼。而底部的脆壳，又似冰霜花蔓延。

沈雁回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她那头掏出了一只板凳，摆到了男人的面前。

那电视广告天天让人摆摊创业，做了一个集煎炸烹炒，还能坐人的小推车，其下写字：心动不如行动，月入过万不是梦，赶快拨打电话加盟吧。

男人朝他挥了挥手，“你也来尝尝，鲜得很。”

“我就说好吃吧。”

小食摊延伸的车顶下，有一截伸展出来的木头。虽只有一尺宽度，但足够能摆上碟子，一边也能放上三只小凳。

骨汤熬得浓浓的，一碗下去，肚里发暖，浑身都有劲，恨不得马上搬上两船货物。

这么有技巧的设计从何而来。

“可要葱花与芫荽？”

“八文十只。”

她的动作利落又快，数好个数一铲一夹，十只煎饺就被放入碟中，呈到男人面前。

那煎饺入了嘴一咬，便有一口浓郁的汤汁往唇齿中迸。汤汁滋味鲜美，吐又舍不得吐，只好抵着舌头，用牙齿嚼。

男人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赶紧付钱……人沈小娘子这么早出摊，多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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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的猪肉馅与白菘丝混合，又鲜又嫩。最让人叫绝的是那一口一咬就迸发的汤汁，香滑烫口。

“都要！”

“这煎饺做得真漂亮。”

“我摸着良心说，我真是来吃饺子的。”

“不要钱的。下雨冷，给二位大哥暖暖身子，搭着煎饺吃，嘴里也不干。对了，喝完了还可以续。”

就冲这笑，要钱他俩也要啊。

“这……我们可没要啊。”

“八文十只。大哥可以在我这推车下吃，也可以帮您用油纸打包。”

“霍，还能坐着呢，可太有意思了。”

男人夹起一只煎饺左瞧又瞧，“褶子捏的好，下面的脆壳一点也不焦，怕是汴梁城里的点心，也长这个样子哩。”

第一位食客才坐下，又吸引了第二位。沈雁回心里头高兴，干活也有劲。

虽说大肉馒头只要三文一只，但这十只煎饺里头的肉可多着呢。不仅嚼起来油香，味道还好。

尝一只，哪能够？

“是啊。今日是第一天呢，大哥唤我沈小娘子便好。”

“还成吧，来一份……你小子，我倒要尝尝有多好吃，指不定你有坏心眼呢。”

“好勒，您坐下吃。”

得真好看，就是面生，没见过。

男人想了想，从怀中翻出八个铜板，往桌上一拍，“那就在你这儿吃吧，你这小食摊还挺特别，竟落不到雨。”

只不过这次端到这两位面前的不止煎饺，还有两碗冒着热气的骨汤。

他拉开另一个凳子，“咋卖啊。”

煎饺外皮劲道，饺底是一层酥脆的壳，酥韧结合，极有嚼头。

沈雁回端着两碗汤，唇边漾起一抹甜笑。

男人的手因常年干活，皮糙肉厚的，不怕刚出锅的煎饺，嘴里的皮肉可不行。

“这怎么好意思呢。”

沈雁回要多多感谢儿时的自己，总是扒拉着电视，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