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脖子，帮忙看哪里有鱼的踪迹，指方向让四哥摸。

春水：……

…

春水：……

说着就要伸手夺回来，程宿先她一步把箩筐挎上肩，手里提着两个竹筐，一个他自己的，一个春水她们的。

耳垂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红了。

家家户户把苞谷摘干净摊地上晒，晒干串起来慢慢吃。

眠永鸿警觉地凑到春水面前：“他今天都跟你们待一起？”

春水弯弯唇角，眸中淌出明媚笑意。

傍晚。

“你怎么知道，你那会才三四岁呢，咋记得这么清楚。”

暮色余晖给河水镀上一层粼粼金光，璀璨耀人。三人身披霞光踏上岸，凉风一掠，腿上渗出不少寒意，冷得春水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双手缓缓靠近鱼身，越来越近……两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没什么钱的庄稼户都会把米卖了换糙米，留一笔可观收入过年。

在程宿抓到鱼时，试探地说：“……程宿你也挺厉害的。”

眠永鸿一听，扭七八拐的事被他抛掷脑后，和春水一起跑进柴房拿扫帚疯狂扫收稻谷。

眠家开始给稻谷脱壳，把谷粒倒入土砻里，转磨去壳。

三条了。

眠知非无所察觉，把苞谷放下，捡两个地瓜傻呵呵奔向厨房：“小妹，我给你烤地瓜吃。”

去掉大半的壳，还有些没有彻底脱落的再丢进谷风车，手摇启动机关出风，把草屑、稻壳、瘪粒吹走，得到精白大米。

程宿动作一顿，踩水的幅度骤然变小。

程宿之前抓到鱼的反应很小，没有四哥激动。现在，他抓到一条就会发出巨大的踩水声，然后丢筐里。

进十月后，秋雨少了，连天放晴。

有些人家不种苞谷种地瓜，切了蒸好，摆簸箕上晒干，不加糖也甜。揣兜里当甜食，遇见相熟的给上一块。

一滴雨落到春水额头，她抬头闭眼感受，又淋到两滴，倏地睁开眼：“大哥快收稻谷，下雨了！”

“四哥，程宿，你们都要加油哇！”

“四哥，这这！快到了，你动作小点……”

出门撞上春水和眠知非，浅浅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春水眉梢微挑，清清嗓子。

春水蹙眉拒绝：“不不，没事我不冷，走吧。”

“哇啊啊啊，四哥好强！”

程宿再次侧目。

“谢谢你啊程宿。”春水冲他喊道。

眠永鸿和兰心二人从山上拖两麻袋地瓜回来，刚把锄头放柴房出来，就看到程宿熟门熟路进了自家厨房。

村里闹哄哄一片，全在抢救稻谷。

她看傻子似的看四哥，无奈叹口气，拍拍他：“四哥，你小时候发过高烧吗？”

眠知非贼似的，佝偻身躯，尽量缩小幅度不去惊动呆愣的鱼。

眠知非不可置信地看看春水，又看看程宿，喃喃道：

眠家没卖，春水不想再吃糙米饭了，剌嗓子。

连着抓到鱼的反应更甚。

竹筐被四条鱼挤得满满当当，眠知非仍觉不够，信心满满由春水指哪抓哪。

“唉，我梦到的！”

幸好收得快，几乎没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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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小妹，穿我的外衫吧。”眠知非把脖子上的外衫扯下来送到她面前。

眠知非凑到他旁边嘿嘿笑道：“程哥，我这也重，你帮……”

程宿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大步拉开一段距离。

像是在和眠知非较劲，更像在提醒她……他抓到鱼了？

她背起一个箩筐，正要抱起另一个，一个力道生生把它抢走。

“不对啊，以前程哥不会这么薄情的，就因为小妹是女的所以区别对待我？！”

赶紧跟过去，一脸严肃：“程宿，你进我家厨房做什么？”

历经半个月的晒谷、抢收，终于把谷壳里的湿润蒸发了。

程宿放下两个箩筐，转身和他对上，什么反应也没有。往肩上提提自己的鱼筐，侧身绕开挡在门口的眠永鸿。

春水眨眨眼，对他说：“不用，我自己拿得动。”

水声淋淋，钳住跃动的鱼带出水面，“哈哈哈，我又抓到了！”

“没有，下午才待一起。”春水摇摇头，一脸无辜。

春水指了几次，迟钝地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眠永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狠狠瞪向眠知非。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