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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见郎君说得极有道理，蒙也这么准么？”她仍不死心。

沈曦云顺着景明的动作披衣，缩回脑袋，合上车帘，把月夜清风关在马车外。

摊贩的叫卖声透过车厢传入耳畔，把她听馋了，可谢成烨骤然冰冷的态度又让她有几分犹疑踌躇。

“在麦秸巷内时灯火通明，不觉夜深，如今驶出，方有了几分人静阑珊之意。”

揣着暖手炉，挨着景明打盹儿，挨过这段街，到了临近西正街的一处岔路，是一片夜市。

临走前，月读留下嘱托，让第二次见面时她告知姓名，又不等她回应，就转身离去。

沈曦云嘴角漾起梨涡，“这便好，刘叔快带素枝和婶子回去罢，今日操劳，定累极了。”

谢成烨已经观察了他半晌。

谢成烨的问话让她挪动的身形僵住，本就是为避开和他接触而瞎扯的话，她都没当回事了，自然没想过怎么圆谎。

沈曦云被话语惊着，怕再聊下去谎言被戳破，亦失却追问的兴致。

如莺啼的声音吹散了谢成烨心中不知何时积累的郁结。

月上树梢，繁星点缀。

原本拥挤的房间顿时空旷下来。

月读微微抬头，只盯着沈曦云的方向回答问题，“侍候的贵客还未尽兴，月读怎能擅自离开。”

生根的莲花长出枝蔓缓慢移动，又停下。

没了看外头风景作为打发时间的手段，百无聊赖下，她均出点心思琢磨谢成烨为何如此。

谢成烨阖目，“这样。”

伤口（修）他嘴角拎起个似……

沈曦云本想留下再和月读了解下清辉阁的情况，毕竟刘家一事到她进店所见所闻，都叫人奇怪，可谢成烨在一边，脸色越来越不好，她还是歇了老虎拨毛的心思。

“我的心告诉我，我们会有第二次见面。”

上车后才发现谢成烨本来稍霁的脸色又沉寂下来。

直到翠翘等人走开了，谢成烨见他还不动，问：“月公子还不跟上吗？”

景明从马车里翻出准备的狐皮氅衣给小姐披上，“夜里更深露重，小姐注意身体，春和可是唠叨过多回了。”

她垫着脚尖，预备再画半圆挪回去。

把她搞得一头雾水。

道：“这算我借的，这段时间要是银钱需要周转可用，等闲钱充足了，只还个本钱便是。”

她支支吾吾道：“并未，约莫是爹娘还未完全放下心。”

方才那番大胆表白后，他就低垂着眼帘，仿佛一朵静静盛开的白莲，站在沈曦云身边不动，完全无视谢成烨的眼神。

又不再说话。

脸上笑意变得真切，右肩的疼痛仿佛亦变得轻微，眼眸中浮现一点得意，示意月读赶紧走人。

沈曦云拢住氅衣带来的温暖，感概刚刚透过窗牖看见的景色。

亮晶晶的眸子熄灭，她还以为是他想起了从前做王爷的记忆，省得她再费心找章神医来医治了。

目送刘家人离开，翠翘意识到没乐子可看，“踢踏踢踏”沿着楼梯离去，刘金川急忙跟上翠翘的队伍。

“到时候，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谢成烨掀开眼皮，吐出两个字，“蒙的。”

他弯腰俯身，在谢成烨鹰隼般的注视下，望进沈曦云的眼底。

“月公子不必如此，天色已晚，我们也要回去。”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麦秸巷，车轮轧过青石板路，吱吱作响，打破夜的沉寂，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裹挟着寒意吹拂过沈曦云额前的一缕发丝。

沈曦云晃晃脑袋，均出的那么点心思不够理清思路干脆不想，但是让她抿出点别的苗头。

可她又没应声，谢成烨至于为这件事生气吗？

他嘴角拎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自然，运气好便能蒙对。”

“窈窈曾说新婚夜爹娘入梦训斥，那自三日前翠雀山祭拜后，爹娘可曾再入梦？”

他应是恼了。

“郎君方才在清辉阁，是怎么看出那茶盏做工一般的？”臀部在车凳上画个小半圆，她把身子转向面对谢成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刘管事知东家心意，深深作揖拱手，收下了银票。

只余沈府一行人和那位月读月公子。

余光擦过自上车来始终未发一言，靠在车壁阖目的谢成烨。

在清辉阁一番折腾，她和陈希在街北道别又费了不少时间，等他们终于出门打道回府，竟已接近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