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云借口花朝节上受伤养病都挡了回去,只给每位长辈送了点小礼物并带了口信,言自己一切安好,只是发觉两人不合适才和离。
马车一路疾驰,车轮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滚动声,最终停在了官衙庄严的大门前。
沈曦云听见这话,看了眼周围,此刻因着是晌午,官衙前的长庆街并无多少过路人,大多正在用午膳或是休憩,哪里来的“人多眼杂”?
“你来是为温易之?”他凭着直觉,敏锐猜到她突然出门来官衙的缘由。
沈曦云闻言只是笑笑,并不评价。
距花朝节的纵火与伤人案已经过去六日,此前她完全没听见官府有什么风声。就连那夜被抓住的唯一一个活口后续的供词,不管死者家眷怎么闹,官府都迟迟未公布。
因着这一消息,她立马嘱咐下人备马车,这些时日里头一回要出门,去官衙。
只是宁静的日子被景明带来的一桩消息打破。
沈曦云手上茶盏一松,杯子碎在地上,温热的茶水迅速蔓延成一片湿痕。
沈曦云镇定自若,只是微微颔首、以示礼貌,不打算交谈,毕竟眼下温易之的事更加要紧。
“我们进官衙说罢,街上行人来往,人多眼杂。”
她赶紧示意春和、景明跟上,提前拿出备好的银两,就要去官衙前打探消息。
谢成烨握住了她的手腕。
许是来得匆忙,她额头渗出些薄汗,汗珠氤氲在白皙的肌肤上,浸湿了前额几缕发丝,却丝毫不减她的动人。
几日不见,她气色似乎好多了。
外面消息传得满天飞,沈曦云在沈府肆意走动、快活极了。
沈曦云暗自用力想收回手,但并不成功。
两相一望,都瞧见了彼此。
应是并未受城中流言蜚语的影响,谢成烨安下心,对上她明亮的眼眸。
然而,在与那绀色身影错身而过的瞬间,一阵炙热有力的气息突然包围了她的手。
沈曦云低头瞧着握住手腕的指节,不明所以道:“公子有事么?”
第二根刺但那疼痛让他觉得……
“小姐,不好了,官府今日派人去了大柳巷把温公子抓走了。”
他们怕其中有什么隐情,是沈曦云受了欺负才会和离。
江州百姓都道这人大概是有大本事的。
景明一路小跑进栖梧院,冲到沈曦云跟前,大口喘气。
除开看账册听管事说近日生意外,其余时间,赏花、逗鸟、听曲艺、品美食,陈希时不时过府来陪她,带来点谢成烨的消息。
时值晌午,日轮高悬。
谢成烨这身绀色的锦袍在光下团云银纹耀目,把他眉眼衬得愈发俊朗。
可等来的竟是和前世一般无二的消息,官府把温易之抓了。
友、受过曹柔恩惠的长辈听闻,都递了拜贴想上门关心她的近况,毕竟,这成婚和离也就隔了一个多月,实在是太快了。
“不过我肯定站在窈窈这边。”陈希没说因着林公子身份的变化,有些百姓开始认为沈家姑娘没眼光、命数不好。
谢成烨目光始终落在这姑娘脸庞上,未偏移分毫。
官衙门前的青石板路上几道人影交叠,微风拂过,门边的垂柳枝干扫过地面,光影透过柳叶的缝隙窥探。
这种污言秽语,她定不能让窈窈听了去。
上辈子是走访流民曾熟识之人把温易之牵扯进来,这辈子呢?官府又查到了什么?
他还留在江州,继续用的林烨这个名字,不知是怎么搭上官府,被请去做官衙的西席,知州都去过他宅子好几回。
谢成烨岂止是有大本事,天家王爷,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现在的议论才哪到哪,只是她无意与他再攀扯,这些事,都当作耳旁风过去便是。
她全当官府还在查案,耐心等着。
纵然有事,非得这么拦她么?
“是,敢问公子可否知道些什么?”见一时走不脱,她索性问起谢成烨消息,“温易之温公子他为什么会突然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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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易之,为何还是被抓了?
沈曦云由春和扶着下马车,脚尖刚一触地,一抬头便瞧见门口立着的一道绀色身影,正在同旁边的长安嘱咐什么。
她必须得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