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就是为了那！

刘谨勋再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尽管早有预料，可当张峰岳真正听到对方说出这句话，依旧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地上凉，先起来再说话。”

狂风骤雨之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似有一尊庞然巨物正在迫近。

檐下话音落地，远空雷声轰鸣。

张峰岳怒声喝道：“胡说八道！”

老人长叹一声:“谨勋，你糊涂啊”

硕鼠夏虫

可刘谨勋依旧执拗摇头，连声追问：“老师，您当真要放弃我们这群追随者，放弃您当年的梦想吗？”

看着刘谨勋脸上的平静，张峰岳目光陡然暗淡了下去。

“在您心中，难道学生这条命也很重要吗？”

张峰岳目光颤动，不愿也不想承认那唯一的可能。

接连三声质问，一声比一声不解，一声比一声沉重。

他不明白刘谨勋为何要这么做，如果只是为了卖师求荣，那对方在传出消息之后，就早就该远远逃离金陵。

这一切本就在计划之中，但此刻在张峰岳心中，却没有半点喜悦。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今日不这么做，张希极也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还要主动赔上自己的性命？”

所以对于张希极正在赶向自己的所在地，他并不在意。

张峰岳眉头紧皱，嘴里说出的话音却还是十分轻柔。

刘谨勋嘴角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满足笑意。

颓然跪坐的人影传出呢喃的声音，犹如锋利的刀剑刺进老人的眼眶，搅得他目光颤抖。

“您

“即便是你怀疑老夫设有其他的假身迷障，但你分明已经确定了为师的真假，为何还是不走？为什么要把你做的这一切告诉我？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可眼下刘谨勋却没有半点逃跑的意思，反倒已然将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

张峰岳沉默片刻，话音转冷：“我再说一次，那只是我闲极无聊之时的一次信马由缰的狂想，一次不切实际的虚谈！”

“那不是我的梦想。”

老人的话音中并没有丝毫愤怒，只有凝而不散的沉痛。

在这场博弈之中，他从最初给自己选好的定位，就是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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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勋，何至于此？”

轰隆！

张峰岳从一开始就没有刻意隐匿自己的行踪。

刘谨勋自问自答，看着张峰岳问道：“老师，您还记得当年在新东林书院之时，您为我们讲的第一堂课吗？”

“老夫知道他张希极会来，可为何偏偏这个人会是你？”

“不会的，我毕生践行的理念怎么可能会是不切实际的虚谈，我无法接受。您一定是被什么人所蛊惑，所以才会做出绝天地通这样错误的选择”

他考虑过北直隶朱家会在这件事中推波助澜，也怀疑詹舜的手下有梦主规则能够通过黄粱锁定自己，甚至包括李钧身边之人和他自己手边的商家法序。

张峰岳眉头紧皱，坐在椅中的身体微微前倾，定定看着跪地的刘谨勋。

但是在这诸多出卖自己的可能之中，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站在远处的商司古虽然表面还维持着那副置身事外的淡然，可眼底却流露出一丝藏不住的急切，定定看着这边。

“老师，张希极已经快到了。是我向詹舜泄露了您的位置。”

“可我并不觉得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