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都不像是沈三这个纨绔作风能说出来的话，可这话偏偏出自他口。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情，它来的太莫名其妙，以至于周阔还没有准备好。

【zy：嗯，这个确实不难，就是需要耐心。】

周阔点开他发来的那个图片看了看，恍然大悟，提笔写完正确答案之后回他，“还行。”

在台下的应和声中，他一句话掀起来了轩然大波，滔天巨浪。

确实如此。

此时距离上课已经两个小时，台上的凌汛早已讲完了那张测验卷。

过去十六年前所未有。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这一颗心只为她跳动，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是周阔，那一瞬间，我不是我。”

凌汛说：“看完了，记住了，那就撕掉吧。”

【每天八杯水：你那个高年级学姐追到了？和她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对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聊天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发过来一个没。

视频播放完毕，沈三那一大段吃瓜文字也发了过来，“妈的你怎么就转学了呢？你是没看到刚刚有多么修罗场啊，那姐姐对着赵二喊，不接受她的水，以后赵二谈一个她搅黄一个，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赵二直接就毛了，让她滚蛋。”

放下手机抬起头的瞬间，他看向明月认真听讲的背影，想起来上课之前发生的事情，心里觉得闷。

“我知道大家觉得不能接受，但是我还是要大家撕掉。”

周阔心里隐隐能明白了，但他又不是那么的懂。

周阔看着沈三发来的这句话陷入沉思。

“因为我知道，这对于大家来说，是枷锁一般的存在，你们看到自己手里的卷子的时候，想的不是自己的错误，想的是自己的不行。你们被困在了那个红色的分数之下，忽略了试卷本身的意义。”

“既然已经没有了本身存在的意义，这样的话，不如撕掉它，给自己一次新生。”

他在无数的震惊之下淡淡的出声解释，仿佛自己只是说了很平常的一句话，根本意识不到这在当下的社会究竟是有多么的离经叛道。

眼看了过来，眼神里写满冷漠和桀骜，而和眼神一起指向镜头的那只手充斥着情绪。

【zy：这，有坑。】

与此同时，赵遥的回复一同抵达。

他承认自己对明月有些特殊，有在意，但这些额外的照顾也不代表着什么，顶多是恻隐之心。

我不是我……

他带着和煦笑意的声音再次通过扩音器响彻教室，将周阔的思绪拉回到现在，“大家看完了吗？”

所以他接受学生的爱戴，当之无愧。

周知意和她一样，恍惚着问坐在她身旁的荆棘， “凌老师之前在高一的时候也带着你们一起撕卷子吗？”

他看着习题，却投入不进去，不由得也觉得烦躁，拿起手机来给沈三发信息：

他看着身旁的徐立言极其自然的拿起桌上的卷子，三下五除二利落的撕掉。

“为什么？”他盯着几十双眼睛问出来这个问题。

二人一番交流最终以赵遥发来的另一套竞赛习题做终，赵遥去上私教课，而他接着上他的物理。

周阔无语，下一秒，沈三的信息接踵而至：

【zy：图片jpg】

那一瞬间周阔以为自己出了错觉。

他笑着拿起自己手中的试卷一分为二，看着荆棘面上震动的神色，道：

【zy：“感觉怎么样？”】

在四周纸张碎掉的声音之下，周阔回想起来了他转来西琅一中那天徐立言对他说的那番话。

周阔看着窗外的阴雨承认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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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着一套自己的教育理念，他敢在应试教育之中，说出别人都不敢说的真相，他对于西琅的校风身体力行，他将自己的学生放在心里，在时代的背景之下逆流而上。

那天和今天太过相似，也是个阴雨天，冥冥之中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是现在，明月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周阔的心，这让他开始觉得惊讶。

浮云卷霭（十九） 蒙娜丽莎一直笑着，……

直到下了课之后， 明月看着自己桌上的碎片，依旧是回不过神来。

带着学生亲手打破自己的樊笼，三言两语给予他们无限的可能，自由平等，博爱开放。

在从天枢主楼回来的路上，徐立言说，他特别的可贵，以至于人人都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