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儿子与照片重合，她的心又一阵密密麻麻的疼，它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坐到餐桌面前。

“难怪你越来越喜欢出门，难怪你经常带他来咱们家，林文，你不害臊吗？一个男生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你不觉得有违伦理吗？”

林文端出熬好的鸡汤，对着打开门的母亲敞开微笑“妈，你回来了，快洗手，喝汤，暖胃。”

高大帅气的少年仿佛来自英国的王子单膝跪地，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像在说什么誓言。

没想到，却迎来大声的怒吼“我叫你坐下，你听不懂吗？”

她终于接受这个帽子，空壳一般倒在椅子里，低哑的说“那你想我怎么做。”

她提起最后一口气回到家，推开那扇与自己儿子隔开的最后一道门。

林文内心一震“妈…什么意思？”

林文听见这声音，心疼的问“妈，你嗓子不舒服吗？”

何云开口，她害怕又胆怯，还是没忍住的问“小文，你是同性恋吗？”

母亲又低下声音，渴求的说“妈知道你不是，妈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的小文那么乖，怎么可能学坏呢？”

林文和高大的少年穿着差不多的服装，顾子书手里提着一只猫，林文低着头安静的观察，恬淡美好。

“啊呦，你别吓我啊！喝口水缓缓。”

一片狼藉之后，经理哈着腰恭敬的送走女人，还不忘打眼色让她收拾好会客厅。

何云推开了扶住她的手，她气怒的说“我没事！”

她害怕何云又一次犯病，尽量温柔的说“你的儿子勾引我的孙子，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林文腼腆的站在人来人往的奶茶店内，接过来自少年的奶茶，那奶茶已经插上吸管，看样子两人喝的是同一杯，

女人微微一笑“拿出来不就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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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拉长声音“告诉你什么，你看不懂吗？”

看完照片的何云只觉得心脏疼痛，即使再不懂，他也看出两人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畴，疼痛像针一般密密麻麻的刺进心脏。

鸡汤飘渺的烟渐渐淡去，直到凝固成白色油块。

杨若蓉被推得一后退，稳住身子又重新坐下来。

第三张照片：

“妈，我…”林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和顾子书根本就没那些事，怎么在母亲这听来又是另外一种关系？

杨若蓉最讨厌和这种没文化的交流，说两句就脏话，她捂住鼻子，嫌弃的说“咱俩好好说话，别屁呀，妈的。”

杨若蓉得偿所愿的回“别让你儿子在打扰我孙子了，他有他该走的康庄大路，不该跌在这个破地方。”

何云将照片小心抽了出来，第一张照片就让她微微撑大了眼睛。

每拿起一张照片都在告诉她：她养了一辈子的儿子是同性恋，勾引了别人的孙子。

“什么意思？你说是什么意思，你谈恋爱都被别人的家长知道了，你还问我什么意思？”

何云最得意的成绩却在别人的口中不值一提，她近乎怒吼的说“小文那么乖，肯定是你孙子带坏他的。”

“哦呦，我孙子看得上你儿子吗？没眼睛也得有脑袋吧。”

“谁的家长，谁的家长你不知道吗？”

第二张照片：

她捂住虚空，手无力一送，照片跌落在桌面上，杨若蓉被吓得一惊，赶紧站了起来，扶住女人。

“你说什么！”她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将照片一扫“我儿子勾引你孙子！你在放什么屁。”

她的声音仿佛是长久的机器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小文，你也坐下。”

何云顿住，十二月的天那么冷，寒风带着枯叶在风中飘荡，她坐在柔软宽大的座位，听着别人对自己骄傲一辈子的儿子的贬低，可字字句句都属实，连辩解的理由都那么苍白。

“我也不是没证据，你自己想想看，我孙子要啥，啥没有，凭什么看上你儿子，一个穷小孩，只有成绩能看。”她顿了一下又说“成绩好像也不是那么厉害，普普通通而已，勉强一个211吧。”

同样是人，天差地别的人生，何云仿佛泥潭里的蜉蝣，任由他人践踏，她勾起疼痛的腰，收拾着那散落一地的照片。

林文一瞬间就想到了顾子书，可他又不确定“谁的家长知道了？”

何云喝了一口水，心里舒缓了许多，她撇开眼不看那些照片“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感觉到母亲情绪不对，安静的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