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彻斯一挑眉:“所以你就准备逃婚?”
而此时,被少年所挂念的阿诺德本人,正双手捂脸坐在床边,无声哀嚎。
蔫蔫垂着头,戳弄倒来倒去的小草嫩芽,弥亚委屈喃喃:“当恶魔一点都不好……”
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即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又一天清晨,吃完早饭后,弥亚崩溃地发现,除了野果,寻常食物吃进嘴里,都变得寡淡无味起来,似乎只有吸食。精气,才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手一摊,塞特无赖吐舌:“看吧看吧,都说了伤不了我了。太容易生气,小心长皱纹哦~”
“啧。本少爷才不要乖乖任他们摆布。”
好像有些饿了……
手持行李的银发青年蹑手蹑脚翻墙而出,与等候在宅邸墙根的挚友汇合,做贼般用气音道:“东西都收拾好了?趁家里老头子们没注意,我们快跑。”
摸着小肚子面色严肃,弥亚想,阿诺德会不会同意让他吃一口的请求呢?
“阿诺德!快给我开门呀。”
“叩叩叩——”
“那当然!”
一巴掌拍上精神不已的某处,阿诺德怒骂:“能不能有点出息,赶快给我消下去!”
啊啊啊啊不可以再想了!
“我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阿诺德……”
泽维尔:“不感兴趣。”
“怎么可能。绝对是老家伙翻版——封建古板又无趣。我要像话剧里写的那样,自由追求属于我的爱情。”
“怎么会这样……”
风风火火跑回房间披上斗篷,戴着小红兜帽的少年又风风火火跑了出去,像一只扑棱着翅膀的幼鸟。
他都不敢想,如果昨晚真是弥亚入梦,却被他强拉着变换了无数个空间和姿势,他会怎样看待他。
一路急行走至外城,凯文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小心保存的地图,指向南边某处森林。
啊对了!
“难道真的有一种恶魔叫睡魔吗?”
塞特:“别在意这些细节嘛,我可是被幻珠分配了一个未婚妻哦,你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吗?”
可有可无点点头,身为挚友,温彻斯无比了解他的真实想法,“要想离家出走不被轻易抓回去的话,确实是离王都越远越安全。”
埃德擦去手中水渍,无奈摇头一笑。
唔,说起阿诺德,不同于清凉味甘的埃德,他的味道像是冬日里一大盆刚刚炙烤好的肉排,香香的,引人食指大动。
王都。
泽维尔恶意满满地想。
到底还是刚成年的小孩啊。
……
视线转向屋后空地上零星长着的黄白野花,弥亚挑挑拣拣选了九朵最漂亮的组合成花束,握在手中向村庄走去,决定去探望一下小伙伴。
脑中浮现少年秾艳绮丽的一张脸,眼尾鼻尖晕着红,睫毛被水汽晕湿,搅弄得吐出一点的软舌搭在嘴角泛红的唇边,喘着气,一声又一声唤道:
不是幻觉,真的是弥亚来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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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披上外袍掩盖狼藉,阿诺德呲溜一下窜起来为弥亚开门,心虚地问:“你怎么来了。”
干脆把他哥分配给他好了。
塞特的未婚妻会是谁呢?
新仆人埃德在屋内打扫家务,往常一得闲就往他身边凑的阿诺德也不在。
温彻斯扬了扬吊儿郎当提着的行李,快步跟上挚友步伐,调侃道:“火烧屁股了?”
直接提出请求显得太突兀,不如……
嘴上说着不感兴趣,身体却格外诚实地扇动蝠翼跟在塞特身后,向人间飞去。
凯文呵呵一笑:“还不都是因为那该死的信物。鬼知道为什么十八岁时没激活的戒指突然在现在激活了。被多嘴的仆人捅到老家伙面前,他偏要我履行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承诺,和不知道长什么样、姓甚名谁的未婚妻结婚。”
如果真的有能够入梦的睡魔,岂不是说明,昨晚被他困在餐椅上…的,是……本人?
差点忘了斗篷!
“万一未婚妻是位漂亮的小姐呢?”
捂着脸越想越燥的少年动了动,抬起头隔着门扉望向大门。
泽维尔发出震声干呕:“好恶心的动作和语气!你这家伙,偷跑上人间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传说森林里生活着最后一支精灵氏族,咱们去找找看?”
是幻听吗?他好像听见弥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