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关心他,会担心他。
“南柃?”
在强大的阴秽面前,在禁锢之下,他甚至一星半点的能力都用不出来。
一切情绪像是被死死锁在了体里,无论如何都无法倾泻。
心里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淹没。
如果可以光明正大的全给妻子就好了,现在给的太多,怕是不会要。
可即便这样了,依然掉不出一滴眼泪。
他将南柃紧紧搂在怀里,安抚孩子恐惧的情绪。
南柃倏然扯开被子,手上的挂瓶被拉扯得晃动, 撞到铁杆发出‘砰砰’的清脆响声,他充耳不闻不管不顾地跳下床。
南枝:这是被迫拿钱吗?
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了片刻的清明。
感受着被阴秽黏腻冰凉的肢体缠住,被一点一点,拖进海水,逐渐远离岸边,远离人群,直至拽向大海深处。
梦魇中缠绕着四肢拉扯他坠入深渊的鬼怪仿佛还紧紧纠缠, 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道。
就算是个成年人遇到这种事都会缓不过来,更别说一个孩子。
南柃趴在南枝怀里,无助地小声抽噎。
恐慌之下, 那道熟悉极点的声音迷迷糊糊在耳边响起在。
极度无力的痛苦裹挟着他的情绪,他难受得浑身发颤,光是回忆一点就难受的不行。
南柃动作一停, 在原地僵硬片刻后, 缓缓抬眼, 顺着声音向前看去。
他紧紧抓住南枝的手,生怕对方离开,微微睁大的黑眸倒映着南枝的影子,像要将眼睛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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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来找他的南枝一同溺死在这深海里。
维因不给分说的余地,“之后就麻烦你了。”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
他死死拽着南枝的衣服,身体忍不住颤抖。
他声音颤抖,控制不住地紧抓着南枝的手臂。
南枝没想那么多,他不会想到孩子是因为无法救他而自责,他以为是面对危险,单纯的害怕和恐惧。
‘妻子’只是‘妻子’。
心里被后怕填满。
深夜, 南柃忽然惊醒。
他瞪大眼睛猛地坐起身,胸口随着呼吸不停地起伏,额角的冷汗顺着脸旁一点点滑落, 脊背的布料也被汗水浸透
他和对方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像是生怕那一刻再次上演。
半夜惊醒,南枝睡意朦胧地起身, 在望见面前的黑影时, 先是吓了一跳, 以为是什么人闯进来。
千年的时间,他从未想过会有伴侣,就算有了那一夜,也未思考过‘妻子’是怎样的存在。
看着爸爸在水中缺失氧气,看着爸爸依然向他游过来。
唰——
“呼”
意识回笼, 发觉南柃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时, 连忙拉开被子上前, “怎么下来了!快回床上。”
维因见南枝一脸茫然,觉得很喜欢。
他也亲眼看着南枝来找他。
原本空洞的感觉被一点点填满,他好像对‘妻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怕再次没能保护爸爸。
南枝:“”
南柃好像感受不到脚底的冰凉,只目光牢牢地黏在南枝身上,怎么都不肯移开。
无助,又眷恋。
直到见面后,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对方。
他睡眠本来就浅,更别提这么大动静。
这种东西对异种来说太过虚拟,要多少有多少。
“爸爸”
就见南枝正靠坐在他病床旁的椅子上小眠,听到响动,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拉开被子。
醒了?
他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破坏的伤口
是要保护的。
直到被火急火燎地抱上床, 切实触碰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后,悬着的心才一点点落下。
待定睛一看,才看清——
那种几乎要失去的感觉令他恐惧到颤栗。
即使那样恐惧,也让南柃诞生在了这个世上。
“谁?”
“爸爸”
爸爸,爸爸
它比穆康安更加强大。
南枝能感受到孩子的情绪,他俯下身抱了抱,“别怕,爸爸在呢。”
想再多接触一些,‘触碰’对方。
他清楚记得昏迷前的一切。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坠入深渊。
南柃被深深的无力感将席卷。
他要见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