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段封珏笑得歇斯底里，眼泪都已笑出来，像是

多舛吗？会不会他所有的厄难，都将在此时揭开序幕？

言罢，不给丹卿反应时间，段冽把人推入暗门中，马上关闭机关。

丹卿明知段冽故意激将他，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段封珏收起笑脸，他背对着段冽，不咸不淡道：“真好啊！你能驱逐契族，并先后夺回定衢两城，真是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段冽，被天下百姓尊为神明的感觉如何？一定很不错吧！我从西雍沿路来衢城，遇到了很多人。上至官僚富绅，下至平头百姓，无不对你敬仰推崇。就连大街小巷的流浪乞儿，都知道你名字，他们口里还喊着什么‘战神降世，佑我威朝’，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来拜托你帮西雍完成最后一件事。”段封珏笑吟吟道。

他五官生得本就不大气，眉眼细长，唇很薄，颧骨有些高。

“阿钦，若真遇到事，你留在这里，只会是我的负担累赘，”看着丹卿茫然无措的眼睛，段冽狠下心道，“你能帮我什么？”

望着那个英俊出尘的男人，段封珏扯了扯左唇角。

“殿下，封珏公子正在花厅等您。”寂静中，林行颇为复杂的嗓音，赫然从门外传来。

说到这里，段封珏仰头大笑起来。

数年不见, 段冽果然没有长残，还是跟以前一样出类拔萃。

直到现在, 段封珏的微表情都一如既往, 没有丝毫改变。

仿佛无论段封珏说什么，都不能激起他胸中的怒意。

自西雍回京, 段冽与段封珏，再没见面。

这人少年时期总是阴沉沉的，惯爱歪着左唇角笑。看人尤其看他时，眉梢吊得老高，像只嫉妒成狂的黄鼠狼。

六七载的光阴，把曾经的两个少年, 都变了模样。

厅堂窗下, 负手而立的瘦削男子听闻脚步声, 蓦然回首。

段封珏吃完花生米，拍了拍手，如老友重逢般, 熟络地问：“段冽，我之前听说你喜欢了个男人，长得跟谢映有两分相似。我原本还打算你能跟谢映好，这样也方便我日后做事嘛！不过现在倒是不需要了，因为你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优秀厉害百倍。”

段冽拧眉望了眼木门，迅速捂住丹卿的唇。随即轻笑一声，他在丹卿耳畔温柔低语道：“别怕，只要我没死，就算是爬，我也会爬着去见你。”

段封珏神态随意, 毫无身为客人的自觉。他走到桌案旁, 从盘里拿出颗炒花生, 慢条斯理地剥开壳儿, 把花生米喂进嘴里。

段封珏轻笑转身，他撩起袖摆，优雅地点燃香薰与蜡烛。

明明灭灭的暗影褪去，那人深邃的五官轮廓，终于清晰显现在明亮处。

霞光渐暗，段冽望着段封珏，神色始终平淡。

段封珏打量段冽时，段冽也在默默审视他。

满目霞晕里, 高大挺拔的男子跨入门槛, 仿若踏光而来。

时至黄昏，段冽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步入花厅。

段冽面无表情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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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驱逐墨色，香烟如云般缭绕散开。

待墙面恢复如初，段冽理了理袖摆，若无其事般，开门走出厢房。

凡间这个“楚之钦”，能帮忙的地方，确实少之又少。不拖累段冽，或许就算是帮了大忙。

暗门关闭的速度很快，丹卿抱着啁啁，只来得及看段冽最后一眼。

“你来这里做什么。”段冽开门见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