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哈……

他最是清楚那样的爱有多么隽永、不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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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六岁开始就签订契约的，他所认定的妻子。

雪菜只觉得陌生而又恐惧，这只龙好大好大，大到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

好在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胡乱献殷勤的小孩了。

“呜呜……走开！”

就算他们是咒灵操使和咒灵的关系。

看见她哭了，巨龙不知所措、困惑而又焦急地围着她，像是小狗那样舔舐她的脸颊，把她的眼泪全都吞进肚子里。

他不想欺负她。

小小一只，孤零零蜷缩在垃圾桶旁边，害怕他，也不肯吃他投喂的东西。

在他的怀里，少女哭泣的声音渐渐变小，好久以后，她像是没这么害怕了，于是抬头看他。

他身后，一只巨大的白龙出现，顺着她的背影追去。

被龙捉住了。

脚步声也离他越来越远了。

雪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太聪明的胆小鬼，虽然很轻易就骗回了家，但花了好久好久，才让她敞开心扉，获得了一点点信赖。

夏油杰机械地低下头，看着手机上面熟悉的那一串号码，慢吞吞地按下接通键。

坏人、讨厌、坏家伙、坏东西……从前无数次听见她这么责骂悟。

听见了世界下坠的声音。

它用脑袋狂热地蹭着她，发出小声的、满足的嘶吼，尾巴尖也翘起来塞进她的手里，像是想要被她抚摸。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青年撑着墙，在满是她味道的小巷里，感到沉醉、痛苦、大脑交织着满足和愤怒，变成泡沫般的眩晕。

【“这么弱，没一会又要哭哭啼啼的了，听着好烦。”】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雪菜更爱他了。

这双每晚都会出现在梦中的、他所迷恋的眼睛里，写满了陌生和抗拒。

你是谁

“虹龙。”

过了好久，他才意识到，这是电话铃。

她这么问。

但是现实里，她用害怕抗拒的眼神将他推开。

菜，他的猫，他的第一只咒灵。

夏油杰缓慢地走过来。

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撕开了，夏油杰思绪变得慢吞吞的，甚至体会不到难过。

小动物没有宁死不屈的自尊心，在骂了几句，发现没有作用以后，少女又开始可怜巴巴地求饶，不断说着“饶了我”、“求求你”之类的话。

听见主人喊它的名字，虹龙发出不甘而又委屈的吼叫声，把少女推到了他的面前。

“放开……”

不要这样对他。

耳朵听见剧烈的鸣叫声，宛若丧钟。

他知道她最喜欢什么样子的抚摸力道，知道她最喜欢被怎样抱抱，知道她害怕的时候，用什么方法能让她最快安心下来。

他知道要如何安抚她。

“你、你是谁……？”

这是一只小猫对主人无条件的、永恒不变的爱。

离他越来越远了。

就算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转化成对她的绝对命令。

偶尔，那些念头也会涌现在他的脑海。

好大好大的一只，用身体缠绕着她，越来越紧，像是雄蛇绞紧心爱的伴侣。

依旧是这张圆圆的、可爱的脸。

张狂肆意的少年，他的挚友，好像从来不以为耻，反而会露出兴奋、好奇的探究欲，看她哭，墨镜之后的蓝眼睛亮得出奇。

雪菜、甜的。雪菜，他的。雪菜……

“吓坏了吧？对不起。”

但夏油杰从来没有想过要付诸实践。

这让他甚至无法迈出追逐的脚步。

这让她更加害怕了，哭着去推它，反倒被舔了指尖，它的舌头也好大，轻轻一下就足够舔遍她的整只手掌。

【“杰老是把她放出来干什么啊？”】

停下来。

夏油杰，这个学生时代和五条悟并称为最强的人，现在的最恶诅咒师，正不受控制地弯下脊背，像是孱弱的病人那样，流露出脆弱、祈求的神情。

“坏东西、放我下去！求求、呜呜……求求你……”

它看起来只需要轻轻张开嘴巴，就能把她吞进肚子里。

夏油杰轻轻擦拭她的脸颊。

你是谁？

所以经年不见，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