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

少女抿紧嘴巴，有些莫名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又怎么了，偏过头不说话，看见他跪下来。

她低下头，想要让他快点离开，所以胡乱地说道：“我可以自己泡澡、穿衣服，我还会给狗狗做饭，晒衣服和床单，惠说、说我要独立，我很多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不要忧太帮我了……”

他已经长高了许多，跪在地上也不显得狼狈，反而有一种诡异的进攻感，那双眼睛抬起来，直直地盯着她看。

被什么东西压着肩膀 难以呼吸的感觉，竟然比之前还要可怕了。

身后的花洒，被她颤抖躲避的动作扭开，水倾斜而下，将他的白色制\服淋湿，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他的头发也变得湿漉漉，却没有躲避，而是更加努力地吞咽她的手指。

“是他教雪菜这些的吗？”

“我自己可以。”

靠近她，在她发抖的时候，跪下来，把她的手指含进嘴里。

靠着这些，和偶尔的电话，手机里的录音，她哭着说的“想忧太”，一晚一晚地熬过来。

“忧太。”

他在浴室里待了太久，又好久没有发出动静，少女有些担心地过来查看情况。

但是他跪在面前，吞咽舔舐着她的手指，一直把她的手指捅进自己的喉口，仰头看着她，眼睛一刻也不曾从她身上移开。

镜子中、视线里，他的表情阴冷，像是刚刚被恶意催化的咒灵。

她把自己的手指从他的嘴里抽出来，少年朝她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但是下一秒，他又抬头朝她笑，那是一种忧太的笑容，就好像刚刚的阴翳只是她的幻觉。

她没有抬起头，害怕得全身都在发抖。

从她长长的话里，他好像只听见了这个名字。

“雪菜……今天为什么对我说谢谢呢？”

“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雪菜等得不耐烦了吗？”

“是我不好。”

他是特级，甚至是比五条悟还要年轻的特级，身上充斥着浓郁的咒力，哪怕只是一丁点，就足以将她碾碎，他的身后，还背着一把象征着强大力量的长刀，很多次，他在她面前用这把刀祓除咒灵。

一遍又一遍，痊愈然后用刀尖捅烂，痛感、伤口愈合的痒意，一点一点，全部都是雪菜。

他露出受伤的神色，扯开自己的衣领，让她看自己胸口的伤疤。

他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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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露出狗卷那样的笑容，也从来舍不得像是伏黑惠那样凶她，更加没办法说出什么好听的、讨她喜欢的话。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脖子，她下意识往后退，抵着淋浴间的石子墙。

他只是一个笨拙的家伙，从小学就失去了全部都社交，不断被欺凌、被讨厌，得不到认可的废材。

“惠？”

沉默了一会，见他还是跪在原地没有动作，雪菜忍不住说道：“你出去……”

她忍不住往后躲。

这一次伤口也失效了。

她反而觉得害怕。

为什么见面了，会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明明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十分卑微，可是那样的眼神，无论如何也叫雪菜心疼不起来。

他抬眸看着她，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即将要被抛弃的小狗。

乙骨忧太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我要泡澡了。”

“对不起……”

手腕被轻轻握住，他的手是暖的，带着她走进浴室，把门反锁。

浴室里暗暗的，少年侧对着她站在洗手台前，低着头，刘海遮住半张脸。

“对不起。”

“出去？”

“你、你起来。”

雪菜抿紧唇，那种恐惧的感觉渐渐消退，她关掉花洒，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雪菜在害怕我吗？”

他问：“雪菜不需要我帮忙了吗？”

“对我说【谢谢】，喊五条老师【悟】，把我的东西全部都扔掉，这些都是他教给你的吗？真可恶，我会杀了他的。雪菜，现在朝我走过来，走到我的身边，浴缸的水快放好了。”

少年沉默了一会。

高专明明是他们的地界才对。

他说：“一直让雪菜等待，是我的错。”

雪菜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害怕的感觉了，明明忧太没有用刀捅自己，也没有说可怕的话，可是那种可怕的窒息感……

“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