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医生又来了,让他们先出去。
但她不清楚为什么,她总觉得很悲伤。
雨
沈岁柔被那双充满力量的臂膀圈得很紧,有些透不过气。
“岁岁。”
只能抓紧外公的手,试图告诉他,不必为自己担心,她可以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宋沉衍手掌扣着沈岁柔的后脑勺,把人摁在怀里,垂睫闭眼,终于踏实地吁出一口气,“打你电话打不通,在公寓等了你一晚上。是方婉说你家里有人病重,你请假回了苏城。我担心你,也怕你需要我,所以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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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程办完手续回来,看见走廊上相拥的两个人,脚步一顿,然后撞上宋沉衍侧头扫来的目光。
其实结果大概已经摆在那里了,转圜的希望十分渺茫。
这瞬间,沈岁柔说不出心里那种喷薄而出的是感动,还是无助时抓住了浮木般的慰藉,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又抑制不住润湿了眼眶。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去擦眼泪。
她的家人对她来说那么重要,她肯定会慌,会恐惧离别,也一定会难过哭泣。
声音离得近了,伴随着急促的脚步。
“岁岁,我来了…别怕,我来陪你了。”
“怎么这么快,好像就一下子,你们就都长大了…”
但宋沉衍还是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旋上,轻拍着她的背,一遍遍耐心地安慰着她。
余程拿着单据去缴费办手续,什么手续,沈岁柔不知道。
明明外公清醒了,状况尚且稳定。
“不担心……”外公手指动了动,看向眼睛湿润的沈岁柔,“就担心囡囡啊,以后嫁人了,会不会被欺负……”
“都弄好了。”余程向他们走过来,“你长途奔波又熬了大半夜,趁现在婉姨他们在里面,还是多休息会儿吧。”
所以他什么都不去想,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好后续两天的各方面事务,同时让文理准备好家里的私人飞机,在天亮的时候,穿过雨雾,赶到了苏城。
在门口遇到了早早赶来的沈母她们,简单沟通几句,她们也要换衣服去看里面的外公。
他没有时间思考,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的岁岁面临这样的时刻,会不会感到害怕?
她转身面对余程,勉强动了动嘴角,“你回来了,缴费都弄好了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嗯,是我。”
“岁岁……沈岁柔。”
沈岁柔忍着不敢掉眼泪,又听他说:
沈岁柔有点懵地往那边扭头,下一秒,忽然就被突如其来的拥抱,用力圈进了怀里。
“宋沉衍……?”麻木空白的脑海有些雾茫茫的,沈岁柔看着面前的人,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啪嗒啪嗒”,雨点砸在了玻璃上,风吹进来,裹着灰尘和雾气一起卷进她的肺里。
但方婉那边回过来的消息,却是这样一个不如人意的事儿。
这回离得很近,声音就在耳边,真实而低沉,捎着一丝担忧和沙哑。
“主治医生来过了么,怎么说的?”宋沉衍问到。
“不会有事的,他老人家吉人天相。”
“来过了。”余程不愿提结果,只是把报告给他看,“你是医生,多少也能看得懂一些吧。要不你再看看,帮瞧下到底是不是那么严重?”
外公说得很吃力,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卡顿,间隔也长。
他挂掉了宋岳庭的电话,已经打算换衣服出去找人了。
一开始联系不到人的时候,确实想过各种可能性。
她一个人坐在走廊里,外面天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要下雨。
她缓缓抬手,触碰到质感细腻的衬衫布料,带着一点点潮气,又像是浸了汗,像是洇了雨。
沈岁柔察觉到有人过来,松开了宋沉衍,快速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突然,隐约间听到有人叫她。
来到了她的面前。
害怕她是否出了什么事情,也害怕她在躲着自己,更害怕她一声不响,就这么突然从自己身边离开。
沈岁柔愣了下,还以为是幻觉。
宋沉衍微微点头示意,余程也跟着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手里的单据和报告。
余程也走过去,俯下身撑在床边,“是啊,我们都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阿公,你不要担心。”
沈岁柔拼命摇头,想说什么像是卡在嗓子里,发不出声音。
憋了很久的眼泪,瞬间吧嗒吧嗒地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