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请你帮我拿一下汤勺。”

明明病危那天，一大早就收到了沈岁柔的短信。

不过也没人顾及他，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宋沉衍看了看她，拿出手机，搜索未来几天的航班信息，“嗯，如果没有工作，多待两天也行。打算哪天回去，我先帮你订票？”

不回了

沈岁柔赶紧把火调小一点，转头想让宋沉衍帮忙递一下汤勺。

这种燃气式的明火灶台总是这样，刚点火的时候火焰很红，突然一下窜上来，有时候能把人吓一跳。

早些时候联系不上人，等丧事都快结束才跑来做做样子。

沈母放了鸡毛掸子，转身要去厨房。

没等她开口，宋沉衍又接着说，“我去打个电话。几分钟，很快回来。”

还不如不来。

“不用了。”也没多少事情，沈岁柔边说边打火，咔哒一声，灶台上的火焰“腾”的被点燃。

宋沉衍抬头瞟了眼墙上的挂钟，对沈岁柔说：“岁岁，这边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么？”

沈岁柔也不作声，因为有些失望，早就摆在了明面上。

两人吃完早饭，坐在沙发上歇息。

沈岁柔看他心不在焉的，觉得有点奇怪，干脆自己走过去拿东西，又问他：“你哪里不舒服么，要不也外面坐着等吧？”

这些话，明显就是说给屋里某些人听的。

回去是早晚的，毕竟还要工作和很多事情要处理。

回头的时候，望见宋沉衍站在那儿走神，叫了好几声，他才终于有点反应。

说完他就出去了。

沈母挪不过她，让她去了。

“对。”宋沉衍说，“医院那边需要我回去，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下午就要飞回京都。”

不提他这个人到底会不会当一个父亲，连做人丈夫，或是紧紧身为家人，都失败得一塌糊涂。

沈道林就站在后面不远处，脸色不怎么好，但也不敢反驳什么。

“应该的。”宋沉衍微微点头，“我也担心岁岁，有人陪着她，总比她一个人要好。”

沈岁柔不怎么放心，煮好馄饨以后，还是给他冲了杯感冒灵。

他摸了个空，稍微一顿，又把手放下。

“应该没了。”沈岁柔靠在沙发上，想起什么，侧头看向他，“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宋沉衍扫了眼那杯黑漆漆的、冒着热气的感冒药，没说什么，拿起来喝了个干净。

沈岁柔转身进了厨房，拿锅烧水，再去冰箱里翻外婆包的小馄饨。

“啊，还真不舒服啊？”沈岁柔盖上锅盖，转过来看向他，“那你赶紧出去，家里有感冒灵，你让我妈去给你拿。”

沈岁柔伸手拦住了她，“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您别忙活了，赶紧去坐会儿吧。”

“你们还没吃早饭吧？等我一下，我去下点馄饨。”

免得大家看了心寒。

宋沉衍像是缓了会儿神，然后“嗯”了一声，抬手捏了捏眉心，“可能昨天太累了，又淋了点雨，有点着凉。”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她，“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

沉衍，由衷地说，“宋医生，这两天谢谢你了。我们家没有靠得住的男人，如果你没来，余程那孩子一个人忙前忙后，估计得把他累坏。”

然后所有事情都像是场暴风雨一样，倏地吹过落下。再缓过神，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那天她也没想到，宋沉衍会突然出现在苏城。

他这样突然跑过来，估计临时改变了挺多计划。

真的，不如不来。

但她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对那件事儿，几乎没做思考，直接脱口而出：“不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边再待两天。”

宋沉衍跟了进来，站在后面问她：“要帮忙么？”

他却是在隔天外公走了以后，人都在火化炉里了，才是姗姗来迟。

“是啊。”沈母也点点头，像是看透什么，颇为平静地说，“你能来，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有些人我跟他相处了大半辈子，还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担待。”

“怎么了？”宋沉衍下意识抬手去扯领带，但衬衣扣子敞着两粒的，根本也没系领带。

比如现在，根本就没有人去搭理他。

“没事，不用吃药。”

沈岁柔想起来了，宋沉衍好像是坐自家飞机过来的。如果她跟着回去，其实省去了挺多订票赶飞机之类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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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