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要长命百岁……”

可明虞却视若无睹。

么久没回家了，这水还能喝吗？”

“没有。”

“明虞……”

“他说，他回殷家的第一天，所有人都说他的好日子即将来临……他们说他是最尊贵的孩子，是货真价实的太子爷。”

可明虞却突然走向了窗边，她背立着他而站，身形孤独而寂寥。

“我当时气的恨不得杀了他，和他同归于尽。”

“为什么不能喝呢？”

殷亦瑄心疼的眼泪悄然无声的滑落下来，他背过身去，声音有些沙哑：“他答应……”

“我反驳他，活的那么痛苦，有意思吗？”

“可是，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被关在蛇窟里。最后，他为了活命，不惜喝蛇的血，吃蛇的肉。”

“他讽刺我，让我要死自己死，别拉着他当垫背的。”

“在那黑漆漆的洞穴里，什么都看不到。可却充斥着老鼠们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和尖锐刺耳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因为，我的父母可能早死了。”

“可这个时候，殷寒煜居然从蛇窟里爬出来了。他甚至大笑着对我说，他不怕蛇了……”

“他质问我，那死了就有意思吗？”

她喝的猛烈又粗鲁，水都溅落到了她的衣服上，脖子上，甚至是胸前的衣服都被打湿了一大块。

“他不仅不答应我的要求，还说我死了，他只会看着我的尸体唾骂一句废物和垃圾……”

明虞索性直接抱住那个烧水壶喝起水来。

“可是晚上，他的母亲就死在他父亲的怀里，他都没有来得及问什么，他就跌落到地狱里了……”

“那个时候，我的世界同样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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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没有父母还有自己。我不该为了我幻想中的父母而活。”

她甚至挑衅的看向殷亦瑄：“几天的水就不能喝吗？”

“人人都要他死，他偏偏就要活。”

“别说是放置了几天的水了，就是人的血，蛇的血，老鼠的血我都喝过……”

“他也想他的母亲，甚至想过他的父亲。可是，想没有用。因为醒过来的时候，身边除了自己就是那些恶心又恐怖的蛇。”

“求生而已……”

“殷亦瑄，你知道你大哥殷寒煜其实很怕蛇吗？你知道我从小就怕老鼠吗？”

殷亦瑄心疼的窒息，他伸出手想要抱抱她。

“我的世界里，只有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老鼠们。它们犹如一群恶魔般在我的身体上肆意爬行……它们冰冷、湿漉的爪子划过我的肌肤，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和难以忍受的恶心。”

“就算没死，他们可能早就把我给忘记了……”

“因为，他就是那样的。”

“可他又嘲笑我……说我连一个老鼠洞都走不出来，居然还妄想杀他？”

“相反，他讽刺我……”

“可是殷亦瑄，我不是你。我和你不一样……”

“我真的做不到，我真的很想死……于是，我哀求他，如果以后他可以逃出去，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的爸爸妈妈。然后替我问问他们，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们生了我反而却不要我了？”

“我被囚禁在了一个狭小、肮脏且充满恶臭的老鼠洞里。四周一片死寂，唯有我绝望而凄厉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但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也是，像你这样矜贵的天之骄子，当然是不会喝的了。”

“那种恐怖的氛围，让我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内心的恐惧与恶心交织在一起……我恨不得立刻死了一了百了。”

明虞依旧看向窗外：“殷寒煜没有答应。”

“他说，杀不死我们的，终究会被我们杀死。”

“他让我不要白日做梦了。”

“但是我还有更粗鲁，更脏的时候。甚至是血腥魔鬼的时候……”

明虞打断了殷亦瑄的话：“殷亦瑄，我现在的样子，你一定觉得很粗鲁很脏吧？”

“讽刺我懦弱，讽刺我天真，讽刺我感情用事，讽刺我是个笑话。”

“可他做得到，我做不到……”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说，死亡并不是一了百了的终结，而是一切可能性的彻底丧失。一旦死去，便一无所有。”

“只要能活着，我什么都可以吃。”

“但是我不觉得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