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我要回来过年,提前两天,快来接驾!”
他发小就是当初给他贴出租启示的人,以前没去外地工作之前就住的次卧,后面出去上班之前怕他一个人住成心理疾病,硬是给他找了个搭子。
但是当他像此时此刻这样仰视对方,从线条明晰的下颌线看到殷红润泽的嘴唇,再细细看挺直的鼻梁和浓密的睫翘,所有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双下垂的眼里。
他可不希望自己费心尽力减了老半天肥,后头一个放纵就胖回去了。
韩仁还是第一次这么仰视胡福。平日里他眼里的胡福都是小小的,精致的,漂亮得像个人偶。
好在他有远程的电子教练芝麻不糊,对他耳提面命。
那头欢天喜地。
胡福心中骂骂咧咧。
一直到后来他姥姥从老家过来,才发现她的宝贝疙瘩蛋被养成这幅样子,老人家气不打一处来,开始了喂猪……喂憨憨行动,成功把豆芽菜撑成了土豆子,韩仁就在憨吃傻胀的路上待了这么多年。
只不过脂肪含量还是高,体脂率高,人看着还是肉乎的。
随着前头那五六十斤肉离他远去,韩仁也来到了平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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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福身上白得像雪,白炽灯照得差点反光,正在奋力套他的打底衫。听到这话也没觉得不合适,一口答应。
“行啊。”他没发现他语气都开始像某人,他身上洗过擦干还是湿漉漉的,德绒的料子贴得厉害,答应得气喘吁吁,“到时候叫我。”
“别瞎动弹,你这个今晚上厚敷别洗了,明早上再清水洗掉。”
“还没想过。”韩仁用自己带的浴巾擦擦脑袋,“就自己在家吧,你想干嘛?”
韩仁琢磨了半天,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你在和谁说行呢?胖……喂喂喂?”
柔软的指腹落在他的面颊上,让韩仁恍惚中升起被爱的错觉。
他的心脏泵出流向四肢的血液,却涌向了韩仁的双眼,让它湿润不堪。
我这是憋红的吗?
胡福长这么大,其实朋友很少。
“你过敏吗,怎么突然哭了还?”
“我想我姥姥了。”
韩仁接到电话的时候刚游完泳。
【芝麻不糊:你别总是天天踩你那个椭圆机啦!单调死了,每天都这样好没趣的。去试试别的运动,换换花样,你要把运动当成你生活的一部分常态,不要总觉得这是你为了减肥受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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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红的!
反正他办的次卡,多个人刷也没啥。
无论胡福嘴上有多挑剔,他的眼里却满是温柔,只有温柔。
基数大,运动过了伤膝盖,天气也冷了,户外运动也辛苦,思来想去就在附近的游泳馆里办了张卡。
其实韩仁小时候也挺苗条的,他小学长得和根豆芽菜一样,不管是爹还是妈都不咋管他,丢到学校住宿,节假日又申请留校,他就跟个野孩子一样没人看着。他之所以能和他发小成为朋友,也和这小子从小挑食,总把自己不爱吃的丢给他有关系。
电话那头的呼唤远离了憨憨,因为韩仁正在救人于套头衫。
“下次别穿这件了。”韩仁笑眯眯用家里带的干净毛巾给人擦擦头发,宽和又体贴,“穿个拉链或者大领口的,你看你脸都憋红了。”
明明就是……就是生气!
胡福给吓好大一跳。
韩仁却一埋头窝在了胡福膝盖上去,窝在了柔软蓬松的珊瑚绒睡裤上。
好在虽然体重依旧不标准,可已经不像几个月前那样胖得像个巨型河豚了。
我呸!
沙发的高度比他坐的小凳子高,韩仁恍惚中觉得面前的是仁慈的神子,所以才有这近乎完美的容颜和融融的目光。
他早上快走过去游一阵,快走回来居家办公写他的东西,晚上等胡福下班,又再去一趟,结个伴游会儿。
他现在光靠饮食控制,比一开始难瘦很多。
他一米八七的个头,再加上二百斤的体重,好像座头鲸出水。
“胖子,过年咋打算的?”
胡福嘟嘟囔囔,说着抱怨的话,手上半点不含糊,一个厚涂的大动作。韩仁还想躲,被他一把拽住。
憨憨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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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韩仁答应得爽快,转头问正在换衣服的胡福,“我好朋友要回来过年,到时候有时间的话咱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