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双手在下巴处拢着，心情像是突然不错，“怎样说？”

陆峥寒的笑意忽而就深了些。

“什么呀！”

沈瑾玉嘴里嚼着刚上的咸鱼肉饼，有些烫舌头，他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我觉得是。”沈瑾玉点头。

沈瑾玉眨了眨眼睛，面上半点防备都没有，他自认为自己要站在陆峥寒这边，替对方大张旗鼓地兴师问罪：“你都主动追了他啦，他居然还不接受你，那他也太不知好歹了一些！”

陆峥寒挑挑眉，看这小坏蛋一肚子坏水的蔫坏模样，索性提出自己的新要求：“喊哥哥。”

陆峥寒笑了：“我追人，人家就得答应我了？”

陆峥寒只是漫不经心地笑，好耐心地继续给小少爷拆蟹壳，但依然半个字都没有再透露，十分铁石心肠。

他们沿着长长的海岸线往回走，沿路恰好有雪糕车卖甜筒，沈瑾玉去买了一支他爱吃的经典牛奶味。

“喜欢他傻。”

沈瑾玉赶紧问：“他多大啊？”

“小孩子……”

陆峥寒松开他的手，视线不经意地掠过沈瑾玉没心没肺的好奇表情。

陆峥寒但笑不语，将早剥好的椒盐虾放到他碗里，要小朋友好好吃饭，不许他再八卦。

“你很好啊。”沈瑾玉咬着筷子看他。

“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好奇？”陆峥寒抬起眼睛看沈瑾玉，慢慢问。

半晌，陆峥寒开口。

沈瑾玉又黏他，故意嗲声嗲气地喊：“陆生呀～～”

陆峥寒拿湿毛巾来给他擦手，“你想知道什么？”

见陆峥寒有松口的打算，沈瑾玉挪着屁股底下的椅子，蹭到人家身边去，“你就透露一下嘛……就透露一咪咪！”他伸出手来，拇指捏着食指，上面还沾着椒盐粉。是不讲卫生的脏小孩。

“才不信。”

和陆峥寒聊恋爱话题的感觉很奇妙，沈瑾玉说不清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很难想象陆峥寒和某个人谈恋爱，也很难想象出陆生居然也会暗恋不成苦苦倒追。

“为什么？”陆峥寒又问。

“那为什么我不能好奇呢？”沈瑾玉反问。

“我很好？”

极尽燃烧又迅速冷却在无人知晓的夏夜里。

“没骗你。”

他眼神柔和地看向沈瑾玉，这小坏蛋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皱着鼻子拆虾壳。海风将棚顶的串串灯吹得一晃一晃的，细细碎碎的光落在了陆峥寒的眼睛，像那些载着亿万光年重量却又一闪而过的流星。

“嗯啊！”

陆峥寒缓缓放下了茶杯。

他又笑，慢悠悠地开口：

“小孩子不要打听大人的事情！”沈瑾玉学陆峥寒的语气，皱着眉打断他，“那我关心你嘛！”

退一万步说，怎么还会陆峥寒追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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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说不通啊，怎么还会有人不答应你的追求呢？”

“……哼哼！！”

他说，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人恶意揣测得很，“就那种啊，什么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等你怕了，以后他就好骑到你头上啦。”

沈瑾玉终于闲下来，继续前不久他和陆峥寒没聊完的话题。

陆峥寒捏着他的手，湿毛巾从指根擦到指尖。他低声答：“比我小。”

他实在好奇，但陆峥寒的嘴太严，半个字都不肯透露，沈瑾玉只好鬼头鬼脑地瞎猜，十分胆大包天：“总不能是有夫之妇吧！”

他怪模怪样地眯着眼睛，审度一样地仰着头看陆峥寒，把不高兴全写在脸上。

“破坏别人家庭又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怕陆峥寒听不见，他又重复一遍：“好好先生哦！”

陆峥寒神色不改，温吞地给自己倒一杯罗汉果茶。

“有没有可能，对方就是故意吊着你啊？”

天气太热，有人太笨，只能勉强压下火气，好避免言谈失态。

晚饭过后已经过了九点。

沈瑾玉笑眯眯地看他，点点头：“就是嘛！”

“哇哦，你老牛吃嫩草哦！”沈瑾玉没料到，冲陆峥寒挤眉弄眼，一副吃瓜不嫌事大的坏表情。他接着又问，“那你喜欢他什么啊？”

“那他也确实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沈瑾玉才不要呢，他不满意地闷头扒饭，心又想，刚陆峥寒还说什么都听自己的呢，现在又开始管东管西的。不就是暗恋别人嘛，这有什么不能告诉自己的……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