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内部动荡不安,汉臣隔岸观火,但也如履薄冰。
锁住的门被打开,熟悉的脚步声靠近。乌石兰萝蜜慢慢转过头,看清来人的一瞬间,眼泪便蜂拥而出。
“让我出去!”
她很安静地等,一直等到夜里。
孟崔汉党竟与漠朔旧贵通力合作,推倒漠朔九部之首的乌石兰部。
阴云蔽日,原本还算和暖的日头雾蒙蒙的,照不进这方阴郁小院。
影,乌石兰部兵如鸟兽散尽数被押。气派富贵的乌石兰府邸人去楼空,只剩破败残垣。
“大人最近……很忙,我给他去了信,你且等着吧。”婢女不欲和她多说什么,收拾好便又将她一个人锁起来。
天蒙蒙亮时,寂静的院子里终于有了人声动静。
她越问情绪越激动,几乎要站不住。
郁贺闪身退后一步:“叫我来,有什么事?”
乌石兰萝蜜抬手,想要拉住郁贺的衣角。
屋中只安静了一瞬,门就又被拍得啪啪响。乌石兰萝蜜不知疲倦一般叫嚷着。
这样下去恐怕不行,婢女犹豫着,还是让守卫去禀报郁贺。乌石兰部再可恨,可乌石兰萝蜜还怀着孕。
“你放开我!放开!”
他是她的夫君啊。
但有万俟枭和可那昆日在,北关军何苦要跟着叛臣谋反?
她坐了一夜,油灯也燃尽了。
“我不信!”
屋子里点了灯,她看着那火苗跃动,灯花噼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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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就算是出现在说书先生嘴里,都要被人扔瓜子皮骂离谱。
她张开嘴,嗓子却像被塞住一样,好半天才艰难吐出两个字。
唯一破解的法子或许是,乌石兰烈携北关军攻入云城。
乌石兰萝蜜挣扎着又踢又打,小脸尽是愤怒。
会的吧。
婢女充耳不闻,只把人扔进房间,上锁,一气呵成。
乌石兰烈不见踪
郁贺会来吗?
人尽皆知,乌石兰部完了。
“我要见夫君!我要见阿贺!”
乌石兰部彻底完了。
郁贺握拳的手紧了又松,还是扶住她,可说出口的话却无情,“你都知道了,何必再来问我。”
婢女冷眼旁观,只在乌石兰萝蜜跳起来撞门时,利索制住她,把她带回温暖的内室。
门口守卫浑不在意地回头看了眼,又百无聊赖地转过头,只当作没听见。
许是这话起了作用,接下来的时间里乌石兰萝蜜没有再吵闹。
“……阿贺。”
“我要出去!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婢女按时端来补身体的汤药,毫不意外地被乌石兰萝蜜掀翻。
她慢慢扶着桌子站起来,沙哑嗓音质问:“为什么关着我?为什么不见我?我阿爹阿娘呢?他们去哪了!”
婢女叹气,开口道:“你是出不去的,何苦为难我们。若是把自己折腾出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乌石兰萝蜜想要站起来,可一夜的久坐让她浑身僵硬。稍微一动,腿脚就麻痛不已。
郁府偏僻别院中,紧锁的院门被拍得啪啪作响。
乌石兰萝蜜的手僵在空中,她还不习惯这样的郁贺。
“我要见阿贺!我要见他!”
他没应声,只凝视着眼前的妻子。发辫又没梳好,乱糟糟的,脸上花猫一样灰和着泪,不见往日的烂漫天真。
可现今真真发生在眼前,一日日地推进。
乌石兰萝蜜焦躁地绕着桌子打转,眼下青黑。
郁贺一身寒气,腰带金纹宝剑,海蓝披风上还溅着几滴血。
才几天不见,便憔悴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