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盈却忽地抬了下脚,轻“嘶”一声,“你又做什么?”
除了水乳交融的妻子。
他迅速出手,截住胡狗儿的手臂,顺带拿过布巾。
他垂目不语,仍半跪在孟长盈身侧。
胡狗儿虽说是长信卫尉,但方才上任,又毫无根基,与月台星展不可相比。
主子曾经还说万俟望野心勃勃,工于心计,不可等闲视之。
万俟望说得不经意,却强势挤开胡狗儿,替代他握住孟长盈的脚踝。
“娘娘宽慰胡狗儿,拍他的肩。对我说话却好生无情,我一时难过,手下才失了力气的,娘娘要罚我吗?”
孟长盈冰凉脚趾受热,蜷缩了下。
刚要起身,一只轻盈如蝶的手按上他的肩。
“你下去吧,跪在这太碍事。”
“拉坦今日虽不在,朕还在这里,哪里轮得到你个粗手粗脚的来侍奉娘娘。”
因此除了夫妻之外,这珠子绝不可为外人触碰。
孟长盈,碰了胡狗儿的八棱银珠……
只有万俟望面色微绷,浅瞳森然。
他们信仰耳饰里锁着漠朔人的魂灵,在人死后,能护住魂灵不受往生之痛。
这些事以前不归常岚管,可胡狗儿做得过于自然流畅,以致于几人都并未阻拦他。
孟长盈轻拍了下胡狗儿的肩,嗓音在巾子覆盖下有些闷。
万俟望动作间,耳畔金珠摇动,若无其事开口。
不知怎的,万俟望刚聚起的滔天怒火,在那圈红痕面前,莫名其妙地熄了大半。
“你才来长信宫当差,不知道娘娘宫中还有个纥奚部送来的俊少年吧?”
万俟望眉眼却沉沉压着,眸光锋锐,手臂肌肉弹跳紧绷,下一瞬就要一拳挥上去。
,隔着一层步巾就要将孟长盈的脚放入盆中。
在传统漠朔部落里,男人耳朵上穿的珠环谁也不能
可眼下看来,莫不是主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用布巾撩起水汽蒸腾的热水,淋在孟长盈脚面。
万俟望眨了下眼睛,缓了缓心口横冲直撞的复杂情绪,才慢慢开口道:
甚至心绪竟无端轻快飞扬,这是怎么回事?
好歹也是个皇帝,虽说手里没太大权力,但也不至于和人抢着给主子洗脚吧?
而刚刚,孟长盈碰了胡狗儿的八棱银珠。
碰。
万俟望已经听不见孟长盈说什么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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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眼睛还被月台用热巾盖着,手下位置找不太准。
她微凉的尾指轻刮了下胡狗儿的耳垂,碰到了那只穿着草色丝绦的八棱银珠。
漠朔人认为耳朵只能听辨无形之物,是人身上最干净的地方,可以沟通神灵。
刹那间,胡狗儿向来过分森白的脸唰地红了。
他再也维持不住镇定模样,眼睫猛地一抖,剧颤如风中惊鸟。
斩杀斩为七百五十一段,焚骨扬灰。……
胡狗儿滞在空中的手握起,慢慢收回。
“赶他做什么,长信宫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
准确来说,他盯的是那只一看就是自个粗糙打磨的八棱银珠。
他心中也知道,因此极温顺地颔首应答。
万俟望垂眼去看,原来他手掌下意识收紧时,竟将孟长盈白生生的脚踝钳红了一圈。
万俟望的手还搭在孟长盈脚踝上,可眼睛却死死盯住胡狗儿发红的耳朵。
月台站在一旁,正用热巾子给孟长盈擦脸。闻言低头看了两人一眼,眼神一言难尽。
“娘娘……”
万俟望轻笑,慢慢把她的脚放入水中,挑眉去看胡狗儿。
胡狗儿一张脸通红,羞赧又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