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盈皱眉看他,制止道:“好了。”
只一瞬间,万俟望的狠厉气势便收敛,随意坐回席上。他抬手摸了摸耳畔金珠,不轻不重地来了这么一句。
“你倒是醒得巧。若我是贼人,这会儿娘娘怕是早就被我掳走了。”
月台面对孟长盈,所有情绪都收起来,只有最温柔和煦的模样。
月台含笑的面容微凝,对星展露出个带着些许怒气的微笑。
孟长盈未退,也未迎上。
小皇帝脑子搭错筋了?
她只是双目沉静地看着他靠近,近到能闻见他身上那股烈阳炙烤草原的干燥温暖气息。
这话说得不给面子。
“怎么罚,说来听听?”
毕竟在许多人眼里,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冷漠孟太后。
万俟望高高提起的心没有丝毫预兆地突兀落下。他猛地一转头,眼神近乎阴沉,带着悍然凶戾。
孟长盈声音泠泠若山间冷泉,却浇不灭万俟望眼中的灼灼光芒。
星展懵然后退一步,刚睡醒的神经敏锐察觉到杀气,手掌下意识摸上背后短剑剑鞘。
“主子,熬了两个时辰的杏酪羊汤,尝些暖暖身子吧。”
“小皇帝?!你怎么回来了!”
“自然是怎么要命怎么罚。”
星展下意识一激灵,后背皮都崩紧了,垂下头不敢再多话。
偏偏她一张脸皎皎若月华,若新雪,冷清干净得像是堆雪尖尖上那支薄而白的花。
倒不是害怕,而是月台正端着汤进来,眼神在殿中搜寻一圈。虽说只听见只字片语,也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万俟望浑身的血液汹涌一瞬,掌心都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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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望眸光一闪,眼睛直勾勾看着孟长盈的脸,看起来颇有兴趣,似乎想摸清她冷淡眼神之下的心绪。
孟长盈淡淡道:“这样唤我是以下犯上,你就不怕我罚你?”
孟长盈抬手,手指毫不客气捏上乱跳的金珠。
星展本有些心虚,可见孟长盈护着她,就忍不住对万俟望反唇相讥。
“我是主子的人,谁要你来管,手也伸得太长了。”
孟长盈目光随之转动,落在星展身上,手指自然也松开了。
星展紧绷的情绪缓和下来,面色稍有尴尬,看了眼孟长盈,又左右扫视一圈。
“君子不重则不威。你如今越发浮浪,哪里有个皇帝样子?”
“你……”
只这么一个动作,万俟望浑身就僵硬起来,茶色眼瞳却骤然亮得惊人。
“娘娘不是说过,我适合叫你压上一压。我还以为娘娘喜欢这样呢。”
还好月台不在,星展松了口气。
那枚招摇的绿宝金珠在眼前欢脱摇晃,像朵生机勃勃的小绿花。
说话间,万俟望手掌按在席上,像只嗅闻主人的狼,欺身向前。直到身体几乎将孟长盈完全圈住,才停下。
话说得退让,位置摆得极低,可嗓音却哑而低沉,带着意味深长的热切掠夺之感。
半晌后,才压住浮动心思,他低声闷笑:“且说说,我瞧瞧能受住几次。”
星展“噌”地一下从小榻上弹起来,头发乱糟糟,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
孟长盈话里的重音落在“要命”二字上,无端让人心思一动,牵连出某种未可知的隐秘躁动。
有人说她脾气大,倒也稀奇。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
万俟望嗓音里带着几分冷然,嘲道:“当差当成这样,若你在我手下办事,早打过板子逐出宫门了。”
雪霁“可惜,我迟早会是他的仇人”……
她胃口小,但只要月台花心思做出来的汤药菜肴,她多少都会吃一些。
孟长盈颔首,“嗯”了一声。
“娘娘是你主子,还是月台是你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