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的权柄。

迁都路上，孟长盈不怎么露面，万俟丹珠也似乎有避着她的意思。两人还未曾正儿八经地见过。

他眼神笼着孟长盈光洁的脸庞，又落在她开合的唇上，那点淡红的唇珠说话间若隐若现，止不住牵引他心神目光，叫他按捺不住地手痒。

别的不说，光是九部中人对万俟望行礼答话的姿态，都比从前恭敬许多。

孟长盈打量着万俟丹珠，没注意到万俟望侧目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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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成了他的不是。

看来答案是后者。

“献舞有何不可，且舞之。”

离得近了，万俟望鼻端传来一丝似有还无的草药清苦香气。

孟长盈毫不意外，只点点头。

孟长盈饶有兴致地看了个来回，举杯同万俟望一碰，凑近些压低声音道：“美人青睐，你好生不解风情。”

场面静了一会，万俟望并没回答。

得了准许，万俟丹珠下去换舞服。音乐渐次响起，是胡风歌曲的调子，歌词被改成了汉话。

孟长盈随口答了，拧眉看了他一眼。

舞榭歌台，丝竹管弦，竟也像个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

她一身嫩绿舞衣，长袖飘飘欲飞。纤细腰肢露在外面，舞动间姿态柔美如柳，腕上银铃细响。

守在一旁的星展和胡狗儿都紧盯着她，手已经摸上了刀剑。

孟长盈闭眼听了会，分辨出这是在歌颂大朔太祖入关定朝的功绩。

她一举一动不似中原女子般内秀婉约，从容大气中又带着独特的女人成熟韵味，风姿绰约。

胡臣跋山涉水，来到全然陌生的中原京都，在汉臣和汉文化的领土上，总归是不适应的。

孟长盈就着她的舞，吃了口冰镇蜜瓜。月台看了眼，立马搁下绣扇，将那碟子蜜瓜推远了些。

此时打眼一看，果然如月台所说，是个美人。

万俟丹珠的媚眼抛了个空，只得不甘地随着舞步退后。

长袖一抛，现出一截嫩红丝绸，带着浓烈香气落在万俟望面前。

鼓点弱笛声起，万俟丹珠终于露面，婆娑起舞。

“娘娘，陛下，今日宫宴热闹，丹珠有一舞献上，还请恩准。”

他回忆起年少时猎狼，他伏在草丛中看猎物来回，却要死死耐着性子，压制住扑出去的渴望。

而漠朔九部中最尊崇胡人习俗的万俟枭，自请留在北关。

看得出来这歌用了心，兼顾了胡臣和汉臣的面子，又捧了万俟一族的先祖，面面俱到。

每一个抛出来的眼神带着钩子般，大胆勾人，姿态却又欲拒还迎，欲说还羞。

夏夜燥热，月台在旁摇扇。孟长盈意兴疏懒，倦倦看着灯火辉煌的宫宴。

“娘娘以为呢？”

这是要刺杀，还是要献媚？

忽然，一个高挑丰韵的女子拈杯行礼，目光大胆地在孟长盈和万俟望身上转了一圈。

万俟望：“……”

万俟望也察觉到她的动作，身体微微后靠，放在桌上的手臂缓慢一翻，肌肉刹那拉伸至紧绷。

这座皇宫依汉宫旧址建造，万俟望亲自监督，此举传递出的信息并不难分辨。

这位胡人小皇帝，是铁了心要汉化改革，要弃了漠朔的塞北风俗，衣冠楚楚地赋诗饮茶。

孟长盈眉峰微挑，垂目看过去。

他迅速往左侧凭几上一靠，捞起鎏金羽杯，向孟长盈举杯，含笑道：“小七敬娘娘一杯。”

在这当口，孟长盈放权的态度尤为关键。

“主子，虽是夏日，夜里也生寒，切莫贪凉。”

过了会，她眼眸微眯，看着万俟丹珠在越发急促的鼓点中舞步渐快，越来越靠近万俟望。

然而下一瞬，鼓点最高潮时，万俟丹珠脚步急停，朝万俟望露出一个娇媚笑容。

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恰好避开那节嫩红水袖，连香气都丝毫未沾。

孟长盈这才移开看美人的目光，瞥向万俟望，正撞进他颇为无奈的眼神。

年岁不减容色，依旧明艳动人。

万俟望崩起的肩颈手臂放松，眼底迅速掠过一丝厌恶。

万俟望看懂她稍带嫌弃的眼神，应该是在说，这种小事，何须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