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带露,摇曳间水珠滴落,顺着万俟望眉骨蜿蜒而下,微微沾湿他眼尾的浓黑长睫。
“什么最后一次?”
万俟望嗓音还带着低哑,眼珠紧紧跟着她转动,像是第一回 闻到肉味儿的狼崽子。
夜色轻微拂起衣袖,也轻柔拂过万俟望的心。
他俯身趴到案上,小麦色手掌拉住孟长盈散开的霁青衣袖。
,只是一个生辰礼而已。
“喜欢。”
船边一支荷花探出来,层叠如美人袖,在轻风中飘下小船儿似的嫩粉花瓣。
孟长盈抬手,一点点拭去他面上湿润的水痕。
万俟望喉结滚动,肩背肌肉不受控制地绷起,诱哄般的哑声道:“金珠,也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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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笑意渐浓,仰头饮尽一杯酒,明知故问一般。
不知不觉间,孟长盈似乎对他说了许多句喜欢。
不知是在说白玉双卯佩,还是在说簪花的他。
这种感觉很难叙述,但却实实在在地让他通体舒畅,莫名欢喜。
捏住的那一刻,万俟望喉咙间滚出一声似喟叹似呜咽的喘息。
万俟望不知怎的,忽然在她平常的语气中觉出一种不同来。
“你更喜欢我湿着?”
孟长盈抬眸,轻轻应了一声:“嗯。”
万俟望袖袍一挥,折下那支荷,反手插入鬓发。朝孟长盈勾唇一笑,张扬又肆意。
万俟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又饮尽一杯酒。
她垂首理了理双卯佩上的四色丝绦,再将它仔细挂在腰间。
又得了一句喜欢。
他向前一步,挑眉道:“你瞧瞧,如此可还入眼?”
“你很喜欢我送的双卯佩?”
万俟望随着她的动作,歪了下头,“那真是,荣幸之至。”
他眼底兴味浓厚,压低的嗓音带着危险磁性,进攻感十足。
孟长盈没有回答,只是坐回长案边。
今日这酒是为孟长盈备的,清甜果酒,喝不醉人。可万俟望却觉得飘忽,从心头到手掌都燥热难耐,似是醉了。
万俟望丝毫未躲,只眯了眯眼,任由水珠打湿他的脸,再打湿孟长盈的指尖。
万俟望瞥见她小心的动作,心中涌出难以言喻的满足,瞬间压过方才那句让人不适的话。
万俟望注意到孟长盈飘过去的眼神。他知道她在看什么。
孟长盈眼波一转,月华似的目光淌过他发红的眼尾。
“有些歪了。”孟长盈将那朵盛开的荷调正。
孟长盈眸光微动,随手拉住他一缕微卷散发,嗓音带着漫不经心的上扬。
她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叫人烧红似的窘迫,在那双清明如水晶的眼睛面前,仿佛人心的任何幽深晦暗都藏不住。
层层叠叠花瓣间藏着的水珠纷纷落下,像是夏夜里一场小小的急雨。
清丽荷花与他浓墨重彩的一张脸相得益彰,丝毫不显得女气。反而有种惊心动魄的冲击感,犹如猛虎嗅蔷薇。
孟长盈不自觉捏紧双卯佩,垂下的睫羽如墨,叫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最后一次。”
耳畔绿宝金珠也随之摇动,抓人视线。
“雪奴儿?”
孟长盈揉揉那颗圆润的绿宝珠,松开手。
遥遥月下,十里荷塘。
那截雪白手腕上的碧玉镯一晃,撞上她腰间的双卯佩。
两点微凉指腹落在滚烫面庞上,缓慢爬过的细微痒意,叫万俟望下颌紧绷。
“也擦一擦。”他嗓音压得很低。
可在万俟望一瞬不移的盯视中,孟长盈的湿润指尖,还是抚上了那只乱摇的绿宝金珠。
“还算入眼。”
孟长盈抬目看他,嘴角牵起,点了下头。
万俟望见她久久不动,终于松开她,低头去瞧她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