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台咦了一声，抬手捏了下星展的脸蛋。

万俟望皱皱眉，轻啧道：“雨正急着，诸位瞧着比雨还急。”

星展指指外间，又指指内室，一耸肩：“外有胡狗儿，内有月台，哪有我操心的份？”

德福又道：“方才在紫薇殿，太仆卿大人向奴才打听北阳王入京一事。”

万俟望长眉微挑，眼尾扫过德福手中书信，沉声道：“吞吞吐吐，想挨板子了？”

严格说来，从那日他踏出紫微殿后，就再也没有过来。

万俟望这才挥挥手，让众臣退下。

“是有这事，都说王爷是为万俟丹珠来的，没想到同母异父的姐弟感情也这样深。”

万俟望翻着公文，没分过去眼神，只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大人说得是，是德福人云亦云。”

只是许多事宜还要同孟长盈商量，他就让德福送去手信，以此交流。

“太仆卿大人谦虚了，阖宫上下谁不知您的威名，”德福笑眯眯地捧了句，又做出担忧姿态来，“不知娘娘这会精神头好些没，陛下还等着回信呢。”

德福站在角落，见万俟望随意投来一瞥，立即将手中信封往上举了举。

德福见人离去，立刻小步走到万俟望身旁，将孟长盈的书信奉上。

大臣露出个恭顺又不失亲近的笑脸：“陛下日理万机，今日事今日毕。吾等臣子也应如此，繁杂冗余之事岂敢劳烦陛下。”

气。

说完，他偷眼去瞧万俟望面色。

万俟望只简短扫一眼他手中的信，便收回目光，接着议事。

天气渐冷，孟长盈闭门不出，刚有些起色的身体又病了一场。

“看什么呢，不少是同你说了，少跟他闲聊。”

他似乎气得狠了，写的信再不像从前那样妙趣逗人，一板一眼严肃刻板，比孟长盈行文还要精简无趣。

“哎呦，那可真是喜事呢。太后娘娘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佑。”

“又来送信？”

星展被他这模样逗乐，又想起什么。她左右看了看，随之朝德福招手。

星展笑答：“今日好多了，今早出了会太阳，主子还出来转了半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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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福因送信，来得很勤，如今还能星展聊上几句。

这一回，万俟望没有没有来看她。

人都出了宫门，星展还往那边看。

星展一撩下巴，笑着同他打招呼。

星展闻言，撇了撇嘴不屑道：“万俟浑倒是他亲生侄子，也没见他赶着来救人。”

万俟浑一事，虽刑罚酷烈，但万俟望并未动万俟丹珠，只下令将其收押。

一场秋雨一场凉。雨水不止，从初秋到深秋。

几位大臣隐晦交换眼色，长话短说，短话不说。没过一会，政事议完，大臣告退。

德福又一拱手，口中说了好些吉祥话。

星展捂着脸往后躲，手一撑翻过栏杆，一溜烟又跑没影了。

“陛下，娘娘回了信来。”

德福温顺接过，同两人告别，一举一动无可挑剔。

他好歹是皇帝手下的大太监，但面对星展唤宫人下仆似的动作，仍旧笑眯眯的凑过来。

那边德福回了紫宸殿，万俟望正同臣子议事。

星展挺喜欢同这小太监闲扯几句，还要再说，月台已带着书信出了内室。

德福垂着眼睛，眼珠子转了一圈，掂量着答了。

德福含笑拱手，寒暄道：“是呢，太仆卿大人今日不当差？”

星展压低声音问他：“听闻万俟枭要来京洛了，此事你可知晓？”

“过来些，问你个事。”

看似一切正常，大臣却忽然发现，陛下言语用词骤然简洁许多，语速也悄然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