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转头去看孟长盈，笑着咂舌：“你的话也比我管用啊。”

孟长盈正抱着手炉，被她惊醒：“……何事？”

“副将，军师，我……我出去一趟……”

“哎，我的绢花！你怎么把我的绢花收药箱里去了！”星展蓦地惊呼。

“吴百户心悦你，你也有意，拒绝他才是伤他的心，才是耽误他呢。”

再一回头，万喜还在看吴百户，“他还在呢，冷得直转圈。”

“别急，这并非死局，你且细细说给我听。”孟长盈眼神镇定，语气安抚。

万喜细细看了会，确认道：“田娘，真是吴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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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贞嘴角扬起，眼神促狭，翘着腿，漫不经心说道：“我来的时候，他就等在那了。他听说将军罚了娘子营的人，不放心想来看看，又怕打扰到人，就在外面傻等着。”

赵秀贞欣慰，看着她欢快而不自知的雀跃背影融进夜色。

赵秀贞咬着牙快速说完，胸脯剧烈起伏，明显是气得不轻。

可她受罚第二天，岐州城门就开了。她只得每日在孟长盈帐中，伸长脖子去听战场擂鼓。

“共勉，小军师。”

孟长盈轻笑，同她举杯碰了下：“与君共勉。”

“世道凶险，战乱洪水，想必你与他都曾死里逃生。何必裹足不前，此时多一日的陪伴温情，已是上天恩赐。”

“阿盈！”

赵秀贞挑眉：“真不去瞧瞧他？”

赵秀贞闻言，眉头狠狠一皱，气势汹汹就要开口。孟长盈微凉掌心按住她的腿，眼神制止，赵秀贞好险才把嘴里的话咽回去。

田娘问自己，她一时想不出答案。但她唯一知道的是，此刻她该出去见他。

田娘呆住，低头一看，星展原本放在榻边的浅粉绢花，正歪歪躺在药箱最上面。

何必呢？

田娘眸光闪烁而犹豫，又回头看了眼夜色中来回走动的熟悉身影。

“可我……我……”

又是星展伸长脖子的一天，赵秀贞一身血腥寒气，突然闯入大帐。

“我……”田娘咬白了下唇，红了眼圈，艰难道：“他是个好人，我不能耽误他。”

“对，对不住，我这就拿出来。”

孟长盈更是神闲气静，每日看书下棋品茶，常在炉火烘烤的温暖中昏昏欲睡，似乎万事皆不住心。

……

赵秀贞扬眉而笑，姿态豪气地碰杯。

田娘脸上泛红，说话都开始结巴，赶紧把绢花拿出来，拍了拍还给星展。

“还不是杨副将那个蠢材！他见郁奉礼崔元承连胜几战，屁股都坐不住了，非不听劝导一意孤行，现下步战营两队人马都入了人家陷阱，人都找不到！”

“真好。”

田娘说不出话来，赵秀贞一拍筵席又想张口，孟长盈按在她腿上的手多施了几分力。

星展愁眉苦脸，万喜倒是逍遥自在，和田娘说说笑笑。

田娘下意识瞥向外面浓郁的夜色，赵秀

赵秀贞摆摆手，手臂上血淋淋的口子腥气散逸，她毫不在意大跨步走过来。

孟长盈嗓音淡而温和，带着令人信服的宽慰力量。

清润声音如脉脉溪流沁入心底，涤清所有晦涩幽微的杂念。

星展好不容易得令能上战场，却没想到战场没上成，反而乌龟似的趴着动不得。

田娘低着头跑出去，难掩羞涩。

“还用不着你。我借田娘一用，明日还你。”

“那有个人，像是吴百户。”

贞来的时候，天还没黑呢。外面又冷又暗，也不知他等了多久。

赵秀贞立即摆手，生怕晚一秒她后悔似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田娘低着头，手上动作忙而乱。

最气人的是，她在营中时，岐州守将韩伯虎城门紧闭，任由临州兵如何挑衅，都是不战。

田娘整理的手一顿，又很快开始收拾，声音故作平静，“吴百户……他在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