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杜妗表面上虽然冷静，在李泌的词锋下应对得却已有些许语无伦次。

&esp;&esp;李泌道：“你让杨氏向陛下讨要名份，激化我与陛下的矛盾，使我有了杀杨氏的动机，然后让元载出面告状，私下派杀手除掉杨氏。”

&esp;&esp;“你说了这么久，依旧没有任何证据。”

&esp;&esp;“我对洛水刺杀案早有怀疑，因此陛下一提册立杨氏已有警惕。”李泌道，“故而，就在今日更早时，我已提醒过陛下‘若遇刺客，必为杜二娘所派’，可留下凶手仔细询问。我只是没想到，你并非是要赃栽我刺杀陛下，而是杀了杨氏。”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杜妗终于显出讶异之色，她方才分明已经听到了惨叫声，于是下意识地转头往帐外看了一眼。

&esp;&esp;接着她看向薛白，因看不清薛白的表情，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了片刻的慌乱。

&esp;&esp;“不是他说的这样……陛下，那些刺客……”

&esp;&esp;话说到一半，薛白往前倾了倾身。

&esp;&esp;烛光照到了他的脸庞，只见他正直勾勾地盯着杜妗审视着，眼神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有怀疑、失望、愤怒、痛惜。

&esp;&esp;杜妗只觉被他的眼神刺痛了一下。

&esp;&esp;一直以来，她还没见过薛白受挫的样子，再大的困难与挫折面前，他都无比坚韧、强大。

&esp;&esp;这让她下意识觉得他的那颗心是永远不会受伤的，至此时此刻她才忽然发现，她或许真的伤到他了。

&esp;&esp;杜妗莫名地眼睛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想要开口解释，下一刻，薛白已开了口，声音比她预想中要平静、冷洌。

&esp;&esp;“那些刺客，已被朕处斩了。”

&esp;&esp;闻言，李泌不由惊讶。

&esp;&esp;他并非是诈杜妗，今日傍晚时他确实已提醒薛白小心遇刺留下凶手详查。

&esp;&esp;没想到，薛白竟如此包容杜妗，这让他感到事情远比预想中棘手。

&esp;&esp;可下一刻，李泌就镇定下来，道：“陛下这么做，当是心中有数了，杜二娘的所为所作……”

&esp;&esp;“李泌。”

&esp;&esp;薛白开口打断了李泌的话，叱道：“你当朕不知你的心思吗？”

&esp;&esp;“臣并无私心。”

&esp;&esp;“你早知刺客的目标是玉环，故意配合，再等到傍晚一切都来不及了才假惺惺提醒朕，玩的好一手借刀杀人！”

&esp;&esp;李泌沉默了，不再解释。

&esp;&esp;确实，他从一开始就猜到了。

&esp;&esp;洛水的刺杀是杜妗自导自演，成功排挤了颜真卿。这种简单达到目的的手段最容易让人产生依赖，她必然会故计重施，除掉杨玉环、嫁祸于他，一箭双雕。

&esp;&esp;之所以不会是假意刺杀薛白，而是除掉杨玉环。因为李泌看得出来，杜妗太在乎薛白了，不敢拿薛白冒险。

&esp;&esp;反过来，李泌又何尝不是想一箭双雕。

&esp;&esp;他顺手推舟，希望能借机除掉两个作为薛白的“污点”的女人。

&esp;&esp;这两个女人一死，代表的是当今天子“祸乱宫闱、背悖人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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