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沈家功高,功高就会盖主。
他一路行到一条峡谷之下,一块大石立在谷底,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在不像是能增强修为的样子。
“有一法,可试。”张先闭目,下定了决心,说:“可我临行前还有事要嘱托沈老先生。”
冬风凛冽着吹开门,唯有玉壶在怀中隐隐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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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日,人们在七十二峰的某一峰顶,发现了张先的遗体,他躺在满山灿烂的桃花之间,做出了极其绚烈而安静的终结。
也有人说,皇帝就是单纯看沈隽不顺眼,哪个皇帝受的了这样刚正刻板的臣子,要是如他祖宗沈琳那样,曲直有度,如今可不就没事了?
外人口中刻板的沈隽此时正守在女儿床前,沈夫人、也是长公主,此时正忙着上下打点,整顿车马。
张先说:“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戒定碑。望诸位不要忘了攻入首阳前起的誓言。”
说到沈家,那是从天景年间便宰辅辈出的人家,历任皇帝皆视其为肱骨,传说中甚至与首阳仙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夫人挺着大肚子,在床沿上慢慢坐下来,抚弄着女儿的头发,轻声说:“我嫁与你十年,比在宫里潇洒许多,昔全她五岁进了宫,也是哭着嚷着要回来,想想便知那是个什么地方。”
他们找了一日,实在找不见只好放弃。然而就在第一个人试图打开首阳结界之时,大家才发现……他们出不去了。
沈从瑾接过那物细细打量。
床上小小的人睡得并不安稳,眼睫一直上下颤动,似是陷入了某种梦魇。
第一百日,大多数人冷静下来,认了命,准备在此处开荒修炼过日子。
大伙听了这话,都附和着笑了,但只是陪笑、尬笑。
他从怀中取出一物,说:“齐氏行径非人主所为,若这天下一定要在他们手中,那必得有人从旁监守,我能信的唯有沈家。”
众人醒来后茫然四顾,却发现张先已不见了踪影。
平京城近来出了两件大事,一是首阳山大选仙徒,二是风光多年的沈家被圈禁。
“峰主,咱们何必还要回首阳加强修为,对付那些人费不了什么事的。”
若是搁在平常人身上,谁会管什么妖不妖的,反正天下已在掌中,肆意享乐才是常事,像张先这样的反而是少数。
“可也是自那日开始,人间的妖开始泛滥,我开了仙途,就有人走上鬼道。这便是平衡,我早该想到。”张先咽了口吐沫,艰难地说:“人就是人,妄图打破平衡的代价,如今已经应验了。”
但无论别人说什么,沈宅里都不可能有人出来辩驳了。
身后的人半信半疑凑上去。
“此番是我连累夫人,只怕斩首的懿旨不日就会下来,昔全…让她今晚就走吧。”
前者普通人不能奢望,后者却还可以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问:“那仙师是否想到了补救的办法?”
沈从瑾知此物贵重无比,刚想推辞,张先却已消失不见。
通体碧翠的玉壶中仿佛藏着焚天业火般灿然发亮,他一捏,指尖忽然刺痛,下一刻玉壶欢喜着共鸣,原来已经认他为主了。
然而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却在半年前落了贪污这样不干不净的罪名,大家心照不宣,却都知道这是宫里那位的意思。
“此物名为芙蓉瓶,是我当日在仙府所得,除了助人修行外,还可护佑主人。”他如释重负,说:“沈家要制衡龙脉,便似刀尖作舞,此物或可帮先生渡过劫难。”
面灵气充沛百倍于人间。对于不懂道法的人来说,这也没什么。可我修道多年,苦于人间灵气稀薄,始终无法突破。可就在那天,我自以为摸上了仙途。”张先苦笑:“非但如此,我还给志同道合的道友广发消息,令他们也进入仙府,这才有了如今的‘首阳峰’。”
一个接一个的人放出神识,进入戒定碑内部,以他们的修为,通过测试并不困难,但走了一遭,大家逐渐意识到不对,这更像是某种考评,更不是什么修为的增强。
沈从瑾听了解释,倒也没那么意外了,他家本就是上古血脉的延续,虽无神力,可对道法也是知道一点。
所有人,被困在这个曾经梦寐以求的仙府里。
第一日,大家出离愤怒,而且疑惑。
一群人接连跃入枯井,张先在前领路,说:“毕竟是龙脉,不要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