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轻声道：“再见。”

“那我先走了？”

他心里一紧，快步过去：“怎么……”

“真的吗？谁那么倒霉啊，这下不得被全校公开处刑了？”

第二天是个阴天, 云层厚厚地堆积着，风里都似带着大雨将来的凉意。

她还没回过神，就听见了教导主任那极具辨识度的中年男声怒吼道：“放学了还在这儿做什么？哪班的？叫什么名字？”

薛沉“嗯”了一声，将她的书包递给她。

薛沉在被她抱住的时候就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都涌上心头，几乎没办法去思考她为什么会忽然抱住他，只是在察觉到她的依赖、恐惧时，下意识轻轻抱住了她。

秦安好奇心比较重，听着他们的议论，就忍不住抓心挠肺地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早恋被抓了，她忍不住看向了旁边的程晞。

有男生附和着啧啧叹息, 一中对于早恋这种事抓得很严，一旦被发现的话, 检讨书、叫家长也就算了, 情节恶劣的还得被全校通报批评，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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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教导主任是来抓早恋的。

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他的头脑才清醒几分，低垂的目光刚好看见了草丛里一闪而过的一团黑影。

“这大晚上的去校外不行吗，去什么小花园啊，真会找刺激。”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身形挺拔高挑如一株白杨，他的眸色深邃晦暗如头顶的夜幕。

“不在。”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很温柔地安抚她，“别怕，我陪你出去。”

“晞晞，你说能是谁啊？我

“老鼠……还在吗？”程晞强撑着镇定，声音里却不免透出几分虚弱。

但没走出几步，她的脚步就猛地顿住了，身形似乎也有几分僵硬。

“你们听说了吗？”后排的女生带些激动的语气道, “昨晚教导主任抓到一对早恋的，就在小花园那儿。”

程晞陡然记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直到一道刺目的电筒光猛地从不远处照了过来。

◎检讨◎

连脚上的这双鞋子她都想立刻脱下来扔得远远的。

程晞却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说不清是吓的还是恶心的，只是紧紧地抱着少年劲瘦的腰身，就好像抓住茫茫海水里的浮木似的，呼吸都变得微微急促起来。

被这么一吓，程晞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或许是少年的怀抱太温柔，也太让人放松，她一时也懒得去想。

早自习还没开始，教室里闹哄哄的。

话没说完，就忽然被她转身抱住了，他蓦然一怔，连呼吸都忘了。

程晞接过了书包：“明天见。”

这个花园里居然有老鼠，她没注意还一脚踩上去了，那恶心又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简直让人永生难忘。

释了。

薛沉就站着不动，轻声道：“好。”

“等着通报就知道了, 啧, 听说还是我们高三实验班的, 这关头还有心思早恋，教导主任都要气死了。”

动作克制温柔，但眼里的占有欲却汹涌得似燎原烈火，又好像洞穴里小心翼翼拥护着珍宝的恶龙。

安静的花园里，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少年的气质很冷，但他的怀抱却很温暖，气息干净，像是冬日的雪松树般好闻，让人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程晞缓缓地“嗯”了一声，像是还没缓过神来，却还不敢松开他，甚至不想再用这双鞋子走路，踩到老鼠时的那柔软似带温热的感觉还没消散，她抱着薛沉没动，声音有些低：“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