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倒是不答了，又挨又蹭使力将他往另一道大门推，池北抓不住它，抓住又扯不下来，等完全看不到黎序，细软头发都炸了起来。

“我要回家。”

黎序不起来，现在脑子转不动，但他知道自己在池北那里多丢人。

声音似是响彻在脑海，他余光去看黎序，发现他根本没张嘴。

他不明白，现实很沉默寡言的人，他的这些黑雾怎么内心这么丰富，不知道让人先回那个问题，想吐槽也无从吐起。

糖化成苦瓜：“检查？？”

“我好困，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睡觉？”

控制不住黑雾是常态，完全失控才是始料未及。

“黎序！”

“黎序，你带小北和异变人去3号实验室。”步小美勾两下手指，俏皮道：“你就跟我走啦，我们去观察室~”

触感很像滑嫩的生牛肉。

“好，”池北瞥一眼黎序，开口给李晓讲烂尾工地上发生的事。

“睡前要吃肉。”

“你去叫人嘛，去主实验室。”

“你不理我，我说了很多话。”

“我劝你今天晚饭前想好怎么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炒菜都用素油炒。”

池北连忙拍散一些黑雾，整理好凌乱的领口，故作镇定道：“我不找黎序，是他让我来找人。”

他蓄的长胡子随着大笑一起一伏。

3号实验室负责人大笑：“哈哈哈哈！黎先生怎么如此行为！”

池北屈指弹它一下：“我去叫谁？你怎么不自己去？”

池北哪儿知道，舌尖在口中打了个转：“我们这里有个异变人，但3号实验室没有人在。”

那些黏在池北身上的邪物，他收不回来了。

是这些雾气在说话？

白色短袍的女性推推眼镜，镜片反射出这个被黑雾缠绕的少年。

黑雾讨好蹭蹭池北侧脸，顺着下颌骨，缩成一坨球老实待在左肩上。

他眼珠转一圈，铁桌上玻璃药剂瓶摆列整齐，两沓纸却随意摆放，开门带起风吹起几张落到地面，几百平方米的实验室内，看不到一个人。

“找人？找谁？”

池北没敢告诉他，多说两句小胖子怕是能连滚带爬的跑。

这里药味实在难闻，黎序脑门抵着金属墙，半困半醒地往回拉自己那些不受控制的部分。

心道，明明黎序看起来跟这里所有人都很熟的样子，干嘛非让他去搞社交。

黑雾贴近白嫩的耳根幽怨碎碎念。

他知道的不多，只有皮毛。

这件事一听就让人头大，他头已经够大了，还不想当场爆炸，两条腿大跨步，实际上没走出两厘米。

“池北先生，麻烦说一说异变人出现的前因后果，你知道的就可以，我需要记录一下。”

“他已经经历过两次受难区？”李晓停下记录，把手放到刘庄身上摸来摸去：“据你所说，他在第二次受难区时，身体存在很多红线，离开后恢复正常。这可能是因为他和那个受难区，有某种联系。”

“啥检查啊，抽血不？打针呐，还是ct扫描？”

“你找黎序？他不在这儿。”

白短袍克制不住震惊：“异变人？！真是活久见了，我去找实验室负责人，请稍等片刻。”

“……”池北推开门，看他这幅样子，心里好笑：“干什么呢。”

“怎么了？”池北不禁放低声音，手指戳戳软乎乎的黑雾。

脑海里喋喋不休：

池北抓住它，它感觉不对想溜又实在喜欢这手心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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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序满脸生无可恋，黑雾卷起地上的纸放好，委屈巴巴地凑到池北面前。

踏入全金属门，池北拽拽手腕上的黑雾，浓烈药味扑入鼻腔，一直紧绷的神经倏地放松，整个人像是泡进了药罐子。

异变人刘庄更是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在昨天还没有异常。

“今天要不要一起睡。”

皱皱鼻子，他最不擅长的就是找陌生人聊天了。

池北张嘴，又合上，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黑雾缠上池北脖子，不满他迟迟不回应，挤出一缕朝主实验室的方向推他。

3号实验室负责人李晓，对黎序见怪不怪，笑过后忽视他。

步小美回头神秘道：“很轻松呢，去了就知道啦~”

手放球上能要人半条命，现在想来都忍不住打个哆嗦，幸好很快就会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