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试探着触碰他的手背，在熄了台下灯光、不太明亮的环境中钻进他的手掌下，五指沿着指缝摩挲着与他十指相扣，偷偷摸摸，悄无声息。

蒋闲问：“老师，如果我们来点相声，你会给我们打个高分吗？”

褚澹：“……”有毛病！

褚澹的心脏仿佛被人轻轻一捏，下意识抬头往前看，“什……什么？”

褚澹还拿着话筒，一头雾水，“啊？”

蒋闲：“没什么不放心的，你跳你的，我看着就行。”

那老师笑着说：“之前军训，我看过你们两个的表演。”

又是一阵笑。

声音戛然而止。

一声不吭地自己跑走，一声不吭地生气，然后一声不吭地决定告白。

程语比出一个“噤声”手势。她微笑起来，活泼得一如既往，俏皮地说：“所以给我留点面子吧，我的朋友。”

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褚澹用力地抓了一把自己的校裤，深深呼吸，以缓解紧张情绪。

“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褚班长。”

蒋闲挑眉，“我什么时候一声不吭地跑走了？”

她看着什么都不在意，内里却通透极了，叫褚澹联想到一副看似杂乱无章却藏着许多心思的画。

“我和程语只是单独说几句话，你别多想啊，”褚澹说，“你走前面吧。”

况且，如果他没记错，上次蒋闲和他告白就是在程语告白之后。

褚澹的嘴角上扬。

场下一阵笑。

那些学生没有手机，不能像军训那时一样挥舞手电筒。

褚澹：“哇哦，凤凰传奇。”

那蓝荧荧的光集中的一片中，他看到许佳梨兴奋的表情，旁边是她催一下就动一下的喻趁华。

比赛结束晚自习却还没结束，褚澹以“作业写不完”为理由把几个熟人全都早早赶了回去，身旁剩下一个油盐不进的蒋闲。

意形象，老师还在前面呢。”

鉴于上次把蒋闲甩开的后果就是被蒋闲评价“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甩开我”，褚澹这回谨慎了，让蒋闲在前面隔一段距离走着，并不敢得罪这尊大佛。

没想起来吗？褚澹狐疑地看他。

胡闹啊。

“注意形象。”

褚澹的目光再往上抬了点。

轮到他们上台的时候，褚澹站在台上，手里是连上音响的麦克风。

那评委席中，有一个看着十分年轻的老师，他问：“你们两个今天不来点相声吗？”

褚澹：“……动是动了，但不会突然跳起来的，你放心好了。”

程语一愣，“行啊。”

……现在想想，这家伙就是在吃醋。

视线向上，当事人还很得意地笑了。

蒋闲：“怎么了班长，dna动了吗？”

看完照片，褚澹把相机还回去。他压低声音，问程语：“等会儿比赛结束，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十佳的正常流程是参赛者在台上招呼一下就能给伴奏，不需要多余的自我介绍，唱完倒是要等评委老师们给分结束，并示意下台才能下台。

褚澹和蒋闲这才下台，回到原来的位置，程语对褚澹说：“褚班长，我给你俩拍了几张照片，你要挑一挑吗？”

程语还在等他，他只能压下心底困惑，转身走向对方。

昨晚和蒋闲练习太多遍，伴奏一响，他和蒋闲对视一眼，稳稳按照练习的状态进入节奏。

你这和监守自盗有什么区别？褚澹在心里嘀咕他，却也没有从那只手中抽离，他们交叠的手心愈发温热。

褚澹终于松了口气，笑着回：“好。”

程语：“好。”

老师说：“那不会，我分数已经打好了，不改。”

可有几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蓝色荧光棒，在他们唱歌的时候摇摆得还颇有节奏。

他落后几步，不放心地追回来，再次强调：“别一声不吭地跑走了。”

他的脸在灯光中若隐若现。

褚澹也笑，笑完又说：“抱歉啊老师，我们班学委情商不高，他应该说我们卖唱不卖笑。”

程语：“我听说你之前从不……是因为蒋闲吗？”

他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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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澹和蒋闲等待评委打分。

“我哪不注意——”

“谢谢，”褚澹本想凑过去，忽然想到边上某位，“呃，能给我吗，我和蒋闲一起看看。”

蒋闲：“那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