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债务，是龙回回都要眼前一黑的程度。

龙笑这回可以理直气壮把龙族喷个满脸了。

有人在反复念叨她。

“死了你们也是欠债的穷鬼，死都死不安生，脑子里进了多少水，才能像你们这么蠢啊！”

水棺中，阿楠的神色已经宁静下来，如一尊玉雕，没有呼吸，没有表情，亦没有温度，只身上氤氲着浅浅的光泽。

与其说是她的神血，不如说是四方神神格碎片催生她时，遗留的一点神蕴罢了。

她啥时候做过选择题，她躺在俩龟拼起来的龟榻上不行吗？

小乌龟和轮回心下一急，赶忙都变大身体，想给鹿珠做座椅。

鹿珠面不改色伸出手指，白皙指尖轻轻碰触水棺的瞬间，三滴更加耀眼的金血又一次进入了水棺。

“珠珠你放心，我和轮回一直替你守着阿楠呢。”小乌龟在一旁给自己轻功。

虽然觉得自己已安排好了一切，可她还是对领悟自己的神道一无所获。

“可她愣是凭着自己的（作死）聪慧和（不要脸的）毅力，还清了巨额债务，还成了梦渺界最有钱的鲛崽！”

剑茗一点身为债源的自觉都没有，只得意地偷偷点头。

她若不是有母神的神道残道帮助，也不会那般轻易生出神血。

“上界后，她又穷得叮当响，遇上了玄武大神的传承血脉，玄武传承穷得也不遑多让！”

不过，到底是先学作死还是先学不要脸好呢？

她莫名鼻尖微微发酸。

只是它们俩都太急，全都变大——

“……那也是给我们神种大人干活儿的！”

但顿了下，还是轮回小心翼翼道：“可我们都感觉得出，阿楠她暂时没有成神的迹象，无法生出神血。”

鹿珠面色笃定，不是鹿晴就是宝轩，要么就是英檀他们，反正不可能是她家二狗。

鹿珠深呼吸几下，洒然起身，心随意动，转瞬间站到了水棺旁边。

鹿晴和宝轩：“……”行吧，反正鲛崽总有办法把钱败完，这话也没毛病。

“要是你们，都得扎脖儿等死了吧？可你们看现在，就是这俩……”龙笑一巴掌拍在听出潜台词后窟窟笑的鹿晴和宝轩背上。

俩好了几时上百年的龟龟，友谊的小船又一次翻得很厉害。

他们跟神种大人和玄武大神血脉学习还不行吗？

差点给俩人拍个跟头。

逼出这三滴神血，鹿珠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甚至都站不稳，被水流冲刷得摇摇欲坠。

轮回秘境中，鹿珠正在领悟神道，蓦地感觉到神魂微微颤动。

笑起来，她昏昏沉沉的仙识反倒稍微清醒了些，她立刻从圣殿外吸收了些神魔焱息，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小乌龟：“主人，我还是不是你最心爱的龟了！”

得亏她眼疾手快，从灵医谷手里把这盆儿……不是，徒儿抢到手，她才是最聪明的。

“嗷！”俩人龟壳碰龟壳，脑袋碰脑袋，把对方撞了个头昏眼花，翻滚着被水冲出去老远。

阿楠已经积蓄了许久的力量，因为吸收神血炼化，修为都已经超过了仙帝巅峰许多。

但云煞的话，就像他的一切，她也一直记在心里。

轮回和小乌龟互相瞪着对方，骂骂咧咧回来。

这个呆子，只会一直把她装在心里，在无人发现的地方，珍藏着反复回味，从未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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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等她调侃出声，水棺中的阿楠突然发生了变化。

“所以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这让鹿珠心里止不住有点烦躁。

咳咳，还有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和她，这就不是眼前一黑的事儿了，那是不用闭眼都天天发黑。

鹿珠被逗得笑出声，这俩活宝。

轮回：“主人！骑我！”

龙族：“……”别骂了别骂了。

鹿珠并不意外，第一滴神血，可以造就整个神身，没那么好生出。

鹿珠：“……”这跟妈和媳妇掉水里的问题有啥区别？

他说过，只有冷静下来，跟随自己的直觉，才能完成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