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玉见他没有说话，安静等了一会儿又伸手写道：【主人现在需要侍奉吗】

枢玉半晌动了动，手指在被子上写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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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的时候众人都用有些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不过一个月不到，弟子居负责教书的长老都改变了对他的观念。

绪也比寻常人淡许多，但是他还是随口问道：“吓到了？”

原以为枢玉会像平时一样乖顺地摇摇头，可是这次他却默默低下头。

那只手凉凉的，指尖很轻很轻地搭在他的掌心。

虽然不会说话，面上依旧讷讷的，但是谢微楼莫名觉得他害怕了。

“今天就不用了。”

他回过头，刚好看见玉偶缩回去的手。

谢微楼一怔。

他伸出手撩开枢玉额头的几缕碎发，拇指指腹在那枚红色印记上拂过。

谢微楼刚一转身，身后的衣角却被很轻很轻地拉了一下。

他必须去检查一下伏魔塔下的结界。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个声音：“啊，你在这！”

属于抬头，就见窗外探进来一张英气勃勃，眉目英朗的脸，看起来很是熟悉，正是那日与他打了一架的白衣少年。

每日未时的时候妙音会从内務司过来接他回月华殿。

谢微楼在夜里视若白日，所以他很清楚地看清了枢玉写的什么。

弟子居的长老知道枢玉的身份，所以给他专门单独开辟了一个房间学习。

一股淡紫色的灵气带着蓬勃的生机和温润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钻进了枢玉的体内，玉偶的四肢一下子暖和柔软起来。

玉偶依旧是玉偶，灵脉中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更没有被魔气侵染的痕迹。

谢微楼迟疑了一瞬，鬼使神差地回身坐了回去。

他轻轻抚摸着枢玉的额头，无论是清醒还是睡着，这小偶都安静又乖顺。

谢微楼低头看着裹在被子里的人。

“睡吧。”

灵境山上孤冷，他独自守在月华殿几百年，终于有一天他费尽心血雕琢出来了一个小偶。

玉偶仰头看着他，眼睛依旧没有丝毫温度，却专注得能让人沉沦。

玉偶拿起剑，小心翼翼地将它拔出来。

枢玉静静看着他。

谢微楼抬手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被子里的玉偶忽然小心地握住他的手。

而看清之后，他的眉心间形成一个浅浅的 “川” 字，目光中带上一丝疑惑。

他顿了顿：“改天吧。”

枢玉写的是七个字：【我可以侍奉主人。】

枢玉坐在椅子上，透过敞开的窗子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微凉的风拂过枢玉的面颊，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照进远处被翻涌的云海簇拥着的高低起伏的穹顶。

“你先睡吧。”

虽然这小偶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情感，只会服从自己的命令，可他依旧是自己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明明只是个没有情感的玉偶，可这细小的动作让谢微楼觉得，他就像是那些和师尊撒娇的小弟子一样，试图挽留自己。

如雪的剑身倒映着乌黑的眼睛，他用指腹轻轻触摸着剑身，专注地看着它。

谢微楼盯着那七个字。

谢微楼愈发费解。

玉偶的皮肤温热，与最初冰冷的玉石截然不同。

谢微楼注视着那枚血珠一般的小痣，目光始终幽凉的像是天边的月光。

灵境山是浮在云海之上的仙山，头顶的天也比其他地方更明亮一些。

虽然每次都能猜准，不过这一次他就不太明白了。

谢微楼抬手将外袍扔在旁边的架子上，倾身坐在玉台边缘。

可方才他为何在塔前停了许久？

他站起身。

侍奉？侍奉什么？

他以往都是按照枢玉面上细微的几乎看不出来的表情来猜测他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枢玉在说什么，但是看着他幽黑明亮的眼睛，谢微楼也不忍心拒绝他。

“”

手边剑的剑柄处被布条细细缠住，剑鞘上也涂上了一层薄薄的油。

他忍不住道：“你整日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抬手熄灭了烛灯，黑暗中隐约可见枢玉亮晶晶的眼睛。

不过他明显比那日礼貌多了，眼神落在枢玉面上时有些尴尬：“师尊跟我说了，你就是尊上雕刻出来的仙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