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宛如一幅巨大的黑色锦缎，沉甸甸地笼罩着整个苍穹，云层在月华殿下翻涌奔腾。

谢微楼倚在玉座上：“南荒怎么样了？”

“是。”

月华隐匿，星辰黯淡，黑云压抑令人心烦意乱。

褚凌莫名其妙：“你说。”

流苏看着他有些失落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温声道：“你上次不是问我该如何用身体侍奉主人吗？”

他低低咳嗽了几声，拿起旁边盛着鲜红酒水的琉璃盏。

枢玉点点头，他坐在流苏身侧，轻轻抚摸着剑身。

月轮升空的时候，月华殿中一如既往的寒凉。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身边本该躺着人的位置此时空荡荡的。

等褚凌的目光落在上面的字上，整个人都僵住了，接着他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枢玉写道：【你那天说的“那事”是指什么？】

“我胡说八道的。”他咬牙道，“你把这事忘了吧。”

枢玉不明所以。

但是看褚凌的样子，大概是把他打死，也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又有二十六家低阶宗门派弟子过来请求灵境山的庇护。”

随着他的动作，一阵夜风悄然袭来。

流苏仔细看了看裂纹：“恐怕得找司剑阁或者炼器阁的仙偶来帮忙了。”

褚凌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苦着脸道：“算我求你了，我刚被师尊关了一个月禁闭！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杂务司的小院里，流苏依旧坐在石凳上。

他像一个凡人一般沿着月华殿走着，搜索着玉偶的身影。

枢玉拿起笔：【你若是真想赔偿，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谢微楼伸出手，指向远处厚重的云层。

谢微楼并没有使用传声术，也没有御风而行。

枢玉抚摸着剑刃上的豁口还有贯穿整个剑身的裂纹：【可是被我弄坏了。】

钟峦走后，谢微楼修长苍白的指尖，轻轻从卷宗上的字迹上缓缓扫过，忽然胸口传来一阵痛楚。

“时刻派人注意他们的动向。”

“七大宗门派来的弟子本月都已经带来上供的灵物，已经按照往常的惯例，给了他们一部分灵石让他们带回去。”

你的剑，总是要赔偿你的。”

谢微楼从玉台上站起身来走到门外。

这下四周皆是被月光揽入其中。

“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于是当谢微楼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又睡到了深夜。

谢微楼道：“先前司徒琰不是非要来灵境山养病，现在到何处了？”

枢玉抬起头看向他，流苏琥珀色的眼睛闪着温润的光：

“你又来了。”

钟峦道：“先前派去的三阁弟子已经到了鸣凰宫，正在全力修复结界抓捕妖兽。”

“鸣凰宫的羽辇前些天已经出发，属下已经派外務司的弟子下山去迎接。只不过南荒距离灵境山路途遥远，怕是还有一个月，鸣凰宫的羽辇才会抵达。”

枢玉默默将剑插回剑鞘，慢慢写道：【上次你教我服侍主人的方法很好用，主人很高兴，可以再教我些其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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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摇了摇头：“我只会这么多了。我不像其他仙奴会讨主人欢心，所以主人不喜欢我。”

若是以往，枢玉在弟子居上完课就会安静地待在月华殿，要不就是在内殿看书，要不就是在后山练剑，今天又不是十五，他能跑去哪里？

“枢玉。”

流苏轻声问道：“这也是你的主人给你的吗？”

满天的浓云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拨开，露出了匿在其后的银色月轮，星星点点的光芒洒落在大地上。

袖口下的指尖比窗外清冷的月光还要凉上几分。

他沙哑着开口，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内殿里回响。不过等了半晌，却没有等到闻声赶来的脚步声。

行至后山垂瀑之下，目光所及之处，岸边竟不知何时开满了花朵。幽蓝色的花瓣紧密地簇拥在一起，在夜风里摇曳。

【为什么？】

他打量着一身劲装，额间还带着薄汗的枢玉，目光又向下落在他腰间的佩剑上：“你有一把剑了。”

“灵枢阁的弟子已经安抚了周围的百姓，被妖兽咬伤的百姓也都脱离了危险。”

枢玉垂下头。

谢微楼这才发觉已经到了深夜，可是枢玉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