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本书的主角，整个世界都围绕她运转。

沈曼云跑出小亭，赤足踩在冰冷雪地上，脚底被刺得发疼也毫不在意。

她觉得就这样在一本书中度过一生也挺好的。

沈曼云坐在院子中央的躺椅上晒太阳，怀中捧着燕飞光寄来的告别信。

“飞光为了我能奉上生命，现在想来，一座城也不在话下吧？”

他虽然没有俘获女主的芳心，但也安稳得活着，这样就很好了。

沈曼云如此想着，在大雪后的阳光下眯起眼，昏昏欲睡。

她不能就躲在此处，她还要通知别的魂族。

“攻城，凡是城中魂族，尽数剿灭。”

她的声音和沈曼云想象中的一样婉转悦耳，尾音沉静和缓，坚定自信，吐出的每一字都是宣言。

“当然可以。”沈曼云点头。

小女孩瞪大双眼，澄澈眼瞳瞬间被惊得空洞，沈曼云卷着袖口替她抹去脸上血迹，更加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的雪花照得金灿灿，让人误会春天即将来临。

“可能不回来啦。”沈曼云轻声说，她拍了一下小鱼的脑袋。

一旁个子小小的可爱女孩踮起脚对她说：“云姐姐，信我送到啦。”

远处隐约可见列队严整的士兵，后方修炼者共同结阵，将无妄城笼罩。

这里有阳光，有一方属于她的小院子，还有陪着她一起度过年月的植物。

她惊得不住喘息，还是压低声线安慰小鱼：“你躲在这里好吗？从小你就很听话，如果有人来寻你，你就说你叫小鱼，是……是人。”

她低头，看见自己殷红鲜血落在小鱼白嫩脸颊上。

即便沈曼云知道他已经离开，不会再回来，但他与她行走在同一片土地上。

“诶，云姐姐？”小鱼回头问，虽疑惑却也乖巧，没挣脱沈曼云突如其来的拥抱。

“小鱼真棒。”沈曼云夸奖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糖包放在女孩的掌心。

“此界最后的魂族都在无妄城了，这些年来飞光镇压这些魂族一定也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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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思考前因后果，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沈曼云猛然间睁开眼，她意识到了什么。

跌跌撞撞开门，沈曼云看到自己那养了多年的绿藤从残垣上颓然落下。

小鱼浑身颤抖起来，她惊恐地看向离开的沈曼云：“云姐姐，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无妄城以前不也是这样吗？你乖乖的，一切都会好的。”

自己房间。

院墙爬满藤蔓绿叶，隐有枯萎的金色花朵点缀其中，它是沈曼云来到这里不久后种下的。

沈曼云将床帘放下，急匆匆往门外赶去。

随着孩童稚嫩声音响起的是流火箭矢破空之声，利箭撞破院墙，擦着沈曼云肩侧飞过，带起一片灼痕。

“躲进去。”沈曼云咬牙，忍着疼，将小鱼推进

前排女主率领的士兵已攻破城墙，训练有素的步伐声几乎一致，震耳欲聋。

瞬息灼热后，手臂传来剧痛，沈曼云眉头紧锁。

“云……姐姐？”小鱼抓住沈曼云撤出的手臂，鲜血糊了她满手，沈曼云感到一阵阵滑腻腻的疼痛。

在闭上眼的时候，她感觉到身下大地的震颤，似有千军万马在土地上践踏而过。

守在院外的无妄城护卫心口正中一箭，于箭矢下，他的身躯骤然膨胀为狰狞的怪物，嘶吼着将箭矢拔出，扑入城中混战。

沈曼云知道，燕飞光不会回来了，无妄城里只有她自己。

“好姑娘。”沈曼云拉过自己的袍子，试图将可怖的鲜血擦净，却止不住自己的血。

她扑了出去，将一脚迈出小院门槛的小鱼抱回怀里。

“那我明日还能来云姐姐这里看书吗？”小鱼问。

“燕叔什么时候回来？”小鱼低头小心将糖包揣进怀里，期待问道。

小姑娘身量瘦小，正巧躲进沈曼云的床底。

顺着那震颤感觉，一道悦耳声音闯入沈曼云的意识。

也有，也有燕飞光。

“无妨，今日之后，魂族不会再为祸人间。”

“就差这里了，我的版图就只差无妄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