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高的玄关外也有雨水淌了进来，周遭的一切都湿哒哒的。

但是她不敢问。

“是。”燕飞光点头。

沈曼云深吸了一口气，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在他温暖的怀中仿佛都要被烘干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街道上是混乱的残骸，雨势越来越大的原因是有人已经乘坐直升机飞到了天空的尽头。

沈曼云靠在他怀里，堵在心口的那两个字终于说出口：“飞光，是你吗？”

她的情绪表达得极其晦涩，只是将手中的气泡水递了出去。

沈曼云推开自己的房门，她躲进玄关，将湿漉漉的外套脱了下来。

“燕……”她开口，却发现“飞光”二字堵在她的喉头，唤不出声。

“是。”燕飞光继续点头。

下一瞬间，燕飞光朝她扑了过来，房间太矮，他不得不躬着身。

他们一下一下撬着封锁此处的金属板。

他长手长脚，局促地坐在沈曼云的小床边上，抬起的面庞眉尾处有一道熟悉的疤痕。

他的装束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长长的披风拖在地上，都快把她整个房间的地面盖住了。

冰冷的触感一直在提醒她这并非幻觉。

她赤着脚，脚底的地板冰凉，于楼梯的尽头处似乎探出了什么东西，它是一根无花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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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那件沈曼云缝补过无数次的黑色旧衣，平静的眼眸注视着她。

屋内亮着暖橘色的灯光，唯一的一扇天窗玻璃上响着

沈曼云注视着他，她手里还攥着气泡水的金属罐。

她轻轻叹息，总觉得自己可能得了什么精神疾病，不然书中的人物怎么会走到她面前呢？

“……”

狭窄、黑暗的长长楼梯仿佛迷幻的时空隧道，沈曼云一级一级地往上走着，感觉自己跨越了梦境与现实的鸿沟。

伴随着屋顶的雨声，狭小的空间让人感到极有安全感。

沈曼云将自己的鞋子脱下，它被雨水浸泡得不能穿了。

待沈曼云抬头的时候，这根藤蔓飞速收了回去。

“无妄城里的魂族都死了，是真的吗？”

“嗯。”他沉沉的声音响起。

在她的身后是一条细长狭窄的楼梯，它直接通向顶层，这也是她的住处。

她没有惧怕门后本不该亮起的灯，她没什么好害怕的，最“糟糕”的不过就是现状了。

沈曼云侧过头看着高大的燕飞光。

原本冰镇的金属罐都被她攥得有了些许暖意。

沈曼云无奈叹息，她只能将自己仅有的几双鞋挪到上层的台阶，自己抱着潮湿的外套往上走去。

气泡水的拉环被打开，发出“哒”的声响，随之而来的便是气泡升起的滋滋声。

沈曼云来到门前，她的手按在门把上，往下“咔哒”一按。

沈曼云望着他，轻轻叹息：“以前也是真的吗？”

但是，当再看到他面庞的时候，她还是瞪大了双眼，感觉有泪水快要落下。

沈曼云不知道燕飞光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这里很小，只能容纳得下她一个人。

雨水不断拍打的噼啪声，于暖色灯光的中央坐着一个人。

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沈曼云只听到了窸窣声音，她看着空洞洞的楼梯尽头，她的房间还有一道门。

“喝吗？”她问。

他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就像……那个疑似梦中梦的夜晚。

这样的感觉熨帖得有些不真实，她总以为自己这两天恍惚得总是感觉自己还身处梦中。

那道门关着，但有橘色的灯光从门缝处漏了出来，勾勒出长方形的房门形状。

48他早就……彻彻底底死在了书中……

“是真的吗？”她的指尖碰了一下他眉尾处的伤疤。

沈曼云的眉眼低了下来，她轻声说：“你还在。”

前她不想看书了。

——小屋下的风灯微微摇晃，他的一个灼烫的吻印在她的眉心。

半晌，他点头：“是。”

仅仅只是过去了一个晚上，梦中的场景仿佛都要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