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楼看着沈曼云绣花，从白日看到了黄昏。

视线回避是示弱，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软弱。

她更不记得洛玉楼离去时候，曾给过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没有。”沈曼云继续绣花。

“我以为你会拒绝。”洛玉楼想，司礼监和皇室的关系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

之前的司礼监是替皇室敛财的帮手，现在司礼监逐渐脱离了皇权的掌控，甚至开始干涉皇室的决策，这让皇帝如何不痛恨她？

隔着一道水，洛玉楼看到了坐在廊下的沈曼云。

“嗯？”沈曼云问。

连意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了，她的存在也给了沈曼云很多助力。

身边多一个人，她并不排斥。

沈曼云早已听到公主与侍女抵达此处的声音，此时的她在无数次回溯中已经忘记了洛玉楼的存在。

“可以。”

沈曼云抬头，注视着洛玉楼的面庞，她不会像以前一样避开他人的视线。

洛玉楼奔到她面前，低头问她：“你怎么会绣花呢？”

“它有什么用？”洛玉楼对未知的一切都很好奇。

“是。”侍女应。

洛玉楼在沈曼云身边坐了下来，她卧在她身边，好奇地看着沈曼云手中针线上下翻飞，在织物上留下曼妙的痕迹。

但她眼里依旧有那样柔和的光，如云如水，轻缓得能够包容一切。

“就来看看你们司礼监，听说你们那个观星台很高，本公主很有兴趣。”洛玉楼朝侍女使了个眼色。

“怎么？没见过公主替你拿东西？”洛玉楼扬起下巴问。

她戴着那从未摘下的白色面具，披着纯白的神袍，长发披散着，正低头拿着手里的针线在刺绣。

“是。”侍女继续点头。

“诶？”洛玉楼愣了下。

她抬手想要将一旁的金制顶针取过来，但洛玉楼先开口了。

我直接进去，就说来参观司礼监，不要惊动那个老妖婆，你就施展法术去追踪这帕子的来处。”洛玉楼命令道。

“你要拿什么？”

“顶针，就那个像戒指的小东西。”沈曼云轻声说。

直到后来，沈曼云感觉针线磨着自己的指腹有些麻。

她们来到沈曼云居住的大殿之下，洛玉楼看着眼前神圣巍峨的殿堂一愣，却还是提着裙子大步走了上去。

她忘了她们曾在无妄城中共睡一床，也忘了洛玉楼曾经按在心口的发簪，更忘了她也曾坐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做衣裳。

“会。”

沈曼云歪头看向洛玉楼，只感觉自己的心底空荡荡。

“我如何不会绣花？”沈曼云想，她自己以前就是做这个的。

步入大殿内部的庭院，内里有一清池，连廊筑于池上，池中无草无鱼，只有被风荡开的涟漪。

洛玉楼看着她的眼睛，喃喃自语道：“你是……父皇说的戴面具的老妖婆？”

“我猜一定是司礼监里哪位小神官做的，咱们到时候将人从司礼监带出去，让她到本公主的府上做事。”

“你会绣花，那你会做衣服吗？”

她是洛都唯一的公主，哪里不敢去？

她的手指碰到掌心的时候，沈曼云愣了愣。

沈曼云对洛玉楼点头，她唯一没变的就是她还是那样不善言辞。

洛玉楼替她将顶针取了过来，放在她掌心。

侍女根据帕子上的气息开始寻找，洛玉楼在一旁小声说道：

但现在她身边确实空无一人了。

就这样，洛玉楼单方面地决定她和沈曼云成为了好朋友。

她观察了很久，沈曼云也没赶她离开，之前救下的连意有自己理想，她想成为保护大家的女将军。

“可以给我做一件衣服吗？”

“不要跟着我们，我就随便看看。”洛玉楼赶走了其他侍从。

沈曼云愣了愣说：“绣太久了，用它护着不会再磨到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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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前来迎接洛玉楼，他躬身迎了上去，询问公主来此的目的。

她不记得她确实给洛玉楼做过一件衣服，不记得她与她去无妄城外一起玩耍过。

沈曼云还是寂寞，所以她才会绣花来消磨时间。

沈曼云轻轻笑了笑，她以前给很多人做过衣服，并不差洛玉楼这一件。

沈曼云愣了愣，她想自己无论如何也称不上老妖婆，但洛都那位皇帝确实对自己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