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戚凤阳解开身上的围裙，“我带你出去逛逛吧，但是要回家换身衣服。”

她往四周看去，不见人影，倒回去找她。

戚凤阳走到她身边，一时难言。

这里汇聚了来自各国家的宝贵文物，从绘画、雕塑、瓷器、到书画，应有尽有。

邬长筠将她拉到外面说话：“你给我寄的信上有地址，我就找来看看。”

邬长筠来到蒙巴纳斯，找到一家工作室，问正在画速写的学生：“请问戚凤阳在这里吗？”

戚凤阳换了身干净的裙子出来：“好了，我们走吧。”

戚凤阳带她到不远处的公寓，倒了杯果汁：“你先坐。”

邬长筠知道她问的谁：“李香庭没在沪江，我在北平见过他一次，现在可能回寂州了，应该安全。”

邬长筠拍拍她的背：“在这边过得怎么样？”

那是一件清朝戏服，纯手工刺绣，云肩上坠满了珠玉。

两人逛了逛秋季沙龙展和现代艺术馆，最后来到塞纳河北岸那个闻名世界的卢浮宫。

可走着走着，她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上

办好一切，离开学还有段日子，邬长筠闲来无事，便坐火车去了趟巴黎，见一位老友。

戚凤阳松开人：“很好，我太爱巴黎了！”可转瞬，笑容淡去，化为惆怅，“我看报纸上写中国和日本打仗了，大家都还好吗？”

一路上，戚凤阳滔滔不绝地分享在这里所看到、经历的一切，还有结识的有趣的朋友们。

邬长筠正停在一个玻璃柜前，仰面注视里面的展品。

“在。”女学生往里喊了声：“阿阳，有人找。”

巴黎是名副其实的世界艺术中心，充满了大大小小的博物馆和美术馆，聚集了无数闻名遐迩的艺术家，艺术氛围浓厚，雕塑和墙绘随处可见。

邬长筠本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但来都来了，便顺着走一遍。

戚凤阳激动地抱住她：“好久不见。”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懦弱、自卑的小丫头，充满了热情与朝气，也不再受困于感情与过去，坦然面对得失，感恩并珍惜美好的生活给予她的快乐与自由。

邬长筠看她这一身花花绿绿的颜料：“好。”

正在里面画人体的戚凤阳冒个头，一见邬长筠，立马丢下笔绕过座座画架跑出来：“长筠姐！你怎么找到我的！”

墙壁挂了许多画，陈旧的角柜与边柜上置满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和许多奖杯，窗台还放了两排花盆，虽又小又挤，但很温馨。

戚凤阳面对眼前无数来自祖国的珍品，无奈地说：“这些中国的文物要么是抢来的，要么是被偷来的，还有些是通过买卖，光我们的瓷器就有好几千件，还有书画、工艺品，多到数不清。”

“嗯。”

邬长筠欣慰地打量眼前的姑娘，一年不见，她的容貌气质都变了许多，烫了时兴的法氏卷发，一身米黄色小洋裙，脚上一双白色小皮鞋，化着淡妆，身上还散着香水味，漂亮又自信。

……

自己和它们是一样，又不一样的。

戚凤阳难过地叹息一声，回头看去，邬长筠却没跟上。

一样的是它们和自己来自于同一片土地；不一样的是，它们被迫远离故土，且难以回头，将永远被困于冰冷的展柜。

这是间双间公寓，看房内设备，应该是同人合租。

尔，程夫人挽住邬长筠的手臂：“会胜利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学习吧，学成以后报效祖国，才不枉你爱人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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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来一次，她都郁郁寡欢，视线划过一件件漂洋过海的文物，遗憾又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