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孩子，怎么了？

&esp;&esp;秦铎也上辈子十七岁被拽上了这个位置，自此阴谋阳谋、刀光剑影，算计与反算

&esp;&esp;这四个字从秦玄枵脑中忽然冒出，就再也抹不去。

&esp;&esp;“看得出一人究竟是不是养尊处优么？”秦铎也甩甩头，一身轻，末了，跟上一句。

&esp;&esp;秦铎也安静地、让自己目光柔和下来，凝望着眼前年轻的帝王，那双凤眸里似乎涌动着什么极为激烈挣扎的情绪，最终做出一个此前从未有过的决定。

&esp;&esp;“文卿。”秦玄枵突然开口。

&esp;&esp;如墨的发丝湿润着，沉重，笔直地掉到了地上。

&esp;&esp;秦铎也将衣服一件件穿好，正准备出去。

&esp;&esp;良久，秦玄枵缓缓开口，声音沉沉的：“文卿，朕可以给你信任。”

&esp;&esp;龙章凤姿。

&esp;&esp;秦玄枵凑过去，坐在他的身侧，用丝绸擦拭湿发。

&esp;&esp;重复的话，却比之前加重了语气，不知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esp;&esp;秦铎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垂眸，无声叹了口气，复又抬眼，向着秦玄枵又走进了一步。

&esp;&esp;秦铎也任由着手腕被死死攥紧，在那双凤眸的注视下，轻轻点了点头。

&esp;&esp;秦玄枵说出这句话的声音轻了起来，但手背上的青筋，昭示着他心中的不平静。

&esp;&esp;他耐下心来，等待眼前人的下一步举动。

&esp;&esp;内室安静下来，两人均静静地等待头发烘干，一时之间，只剩下了银霜炭极其轻微的燃烧声，在炉内细细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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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秦铎也探究地对上秦玄枵的凤眸，忽见其中似乎酝酿着什么深沉涌动的情绪。

&esp;&esp;无极殿的记忆渐渐淡去，漆黑的眼眸却又陡然清晰起来，仿佛那日在含章殿，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esp;&esp;看得秦玄枵心头一颤，又猝不及防撞进那双漆黑如点墨的眼眸中，秦铎也这会没在看他，而是低头瞅着自己短了一半多的头发，很是满意一样。

&esp;&esp;“礼义廉耻应当扪心自问，看头发的长度能看得出什么？”秦铎也伸手接过铰刀，唰地抬手，眼睛也不眨，毫不犹豫地，就将长发拦腰剪断。

&esp;&esp;“朕会信任你。虽然朕知道你的行为举止有很多有异常的地方，但朕会信任你。”

&esp;&esp;年轻的帝王仍坐在榻上，头发披散，里衣松松垮垮搭在身上，露出胸膛。

&esp;&esp;皇帝看起来年岁不大，刚及冠的样子，秦铎也看着年轻的面容，心软软的。

&esp;&esp;“既然说了做朕的人，就永远不要背叛朕。”

&esp;&esp;但他的神色却异常的郑重与认真，秦铎也望着人，向他走近了两步，“怎么了，陛下？”

&esp;&esp;“怎么了？”秦铎也回头。

&esp;&esp;很快，头发均烘干了。

&esp;&esp;也是没弱冠就坐上了皇帝的位置，孤独的、冰冷的、只能一人踽踽独行的位置。

&esp;&esp;忽然，秦玄枵伸手，一把攥住秦铎也的手腕，秦铎也顺着他的力道，在他身前站定。

&esp;&esp;额发垂落，刚好将眉梢没入阴影，观其容貌，似乎没了在大殿上被人逼出来上奏的唯唯诺诺，反而眉宇间是一种淡然的自信与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