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霁对上他的视线，心脏仿若被什么紧紧揪住。他深吸一口气，挑起一边眉：“可怜我？”

&esp;&esp;发梢滴落的水珠沿着颈线、胸膛，直至腹部，留下一串串透明的痕迹。

&esp;&esp;方霁并不恼，须臾，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嗓音里隐匿着拨雨撩云的引/诱，“我喜欢上你了，你听得懂吗？”

&esp;&esp;分开时，两人皆喘着粗气，四目相对，空气里流淌着不可言喻的电流。

&esp;&esp;为什么现在突然转变了想法？

&esp;&esp;哪怕是和方霁接了吻，他还是感觉一切太过不切实际，就像一场虚幻的梦，怪他陷得太深才无法清醒过来。

&esp;&esp;贺知行这个人其实很好看懂，他的欲/望太粗/暴直白了，无论是在事业上亦或感情上的，都有迹可循。

&esp;&esp;“再亲一下。”

&esp;&esp;虽然方霁没有提到那七天究竟经历了什么，贺知行仍然通过种种迹象猜到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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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浴室的壁灯晕开一片暖光，贺知行的手指滑入了方霁的十指间，压在他头两侧。水流从他们中间浇头淋下，两条猩红的舌尖沾着水，相互纠缠、追逐、吮吸，发出的啧啧声响淹没在哗啦啦的淋水声中。

&esp;&esp;方霁猜到他心底想的什么，给出明确回答：“不是出于愧疚和补偿，跟所谓的脱敏治疗更没有半点关系。”

&esp;&esp;是因为……

&esp;&esp;方霁告诉过他，说自己是直男，不会跟另外一个同性上/床。就算是后面他以帮忙进行脱敏治疗为由，方霁也多次声明了两人之间应该保持的界限。

&esp;&esp;“不是。”贺知行当即否认道，捏住他的手指，轻轻分开，放到了自己的心口上，喉结慢慢滚动：“是心疼。”

&esp;&esp;他们的身体紧挨在一起。

&esp;&esp;方霁这样的人，永远不需要来自另一个人的可怜或同情。

&esp;&esp;那七天或许将成为他一生无法磨灭的记忆，可往后，不再是束缚他前行的枷锁。

&esp;&esp;贺知行接不上话。

&esp;&esp;方霁感受到手下强而有力的心跳，蓦地笑了，重新吻上来。

&esp;&esp;贺知行同样看着他，那张素来禁欲又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得的波动。

&esp;&esp;“为什么是今天？”贺知行终于开口，问出心底疑虑。

&esp;&esp;“怎么不继续了？”方霁见他突然停下，露出不解，眼底浓重的热切不加掩饰，似乎下一秒就要满溢出来。

&esp;&esp;“你不是一向很聪明吗？现在究竟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到崩溃，也足以让方霁患上长达六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esp;&esp;贺知行正是那把钥匙。

&esp;&esp;如果当年他追上了方霁，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esp;&esp;他觉得好笑，不仅是笑贺知行竟然无所察觉，更笑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反应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