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陈恒犹豫三秒钟之后，果断选择抛开老板嘱托，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扭头一溜烟跑了。

但这个不是重点，薄悬刚才碰到的手感知到蒋寄野的体温偏高——不知是发热还是酒热。

草啊，他到底要听谁的，这两位哪个他都惹不起。他只是个吃瓜群众，为什么要难为他一个卑微打工人？

资产托管的人蒋寄野支使不动就算了，陈恒是他助理拿着他的工资，立刻较上劲说：“陈恒，房卡找给我。”

外头风雨飘摇的，冷风再继续吹下去, 明天头疼脑热肯定跑不掉了。

这时，薄悬叫住他：“别找了陈恒，不用守着了，你回去休息，明天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蒋寄野这有我照看他。”

蒋寄野一身的酒气，衬衫衣襟凌乱，上台阶时绊了半步才站稳，胡乱撸它两把狗头，雨水打湿后的狗毛有一股鸡毛味。

红糖还小，正餐有阿姨配的狗饭，饭后几根牛肉干啃得牙齿干净锃亮，家里没人强迫它刷牙。

不管他发的什么疯，薄悬单方面已经把分手危机解除了，安抚说，“没有的事，还有谁跟我一伙的。你喝醉了，别闹了好吗，走了回家。家里饭已经煮好摆上了。”

好一出英雄惜英雄。蒋寄野心想我们数学差的人是不配有对象吗。

车子打着车灯开进大门，它猛地站起来，尾巴摇晃的频率从慢到快到s螺旋桨，等蒋寄野走上来，红糖绕着圈兴奋地直舔他的手。

蒋寄野扭头，朝薄悬露出一个忿忿的冷笑：“好，好。原来他也是你一伙的，你等着，我明天就炒陈恒的鱿鱼，送他到西伯利亚去种土豆。”

“我没有喝醉，我清醒得很。”蒋寄野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喜欢叶淮，你现在还喜欢他是不是……还有那个姓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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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悬一顿，猛然发现蒋寄野是认真的：“……”

蒋寄野说：“不用谁告诉，你留下的线索已经够多了。而且你的学长梁丘河，不太讲究道德, 叶淮失踪后他为了追查下落, 没经同意就把你的资料也一起搜集了过来。”

鉴于今天受到一连番惊吓，薄悬的反应神经快麻木了，他机械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蒋寄野，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到底是谁跟你说我喜欢叶淮的。”

蒋寄野：“……！”

等等，误会好像有点大了。

面对着十分笃定的蒋寄野木然站了一会, 薄悬喃喃自语：“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喜欢过叶淮。”

蒋寄野不可置否。

他忽然啧一声，反手在红糖身上擦擦：“全是你的口水，晚上刷牙了吗？”

薄悬的表情震惊中夹杂着一丝古怪：“梁丘河这两天又来找过你？”

家里四处的灯还亮着，阿姨已经回房睡下，红糖趴在走廊檐下的地板上，搭着两只前腿, 眨巴着眼望着夜幕淅沥小雨中的院子。

两相利害取其轻，相比之下看似凶狠的老板其实才是更有人性的，大老板不轻易发火，但他是真会下手处分人。

很心酸，蒋寄野本来决定不再追究，知道薄悬心里肯定有他，打算给薄悬一个求婚惊喜巩固感情，谁知道自己先活活惊喜了一把：在薄悬眼里，他可能连叶淮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托记忆力良好的福, 资料上关于薄悬和叶淮的信息他快要能背下来，“你和叶淮当初同一所学校在数学竞赛上认识, 那次的成绩你俩分数相当, 并列第一名, 之后你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一直保持着联系，到目前为止他唯一的朋友只有你, 和梁丘河分手后他第一时间找的也是你。我说的对吗, ”

针对此等问话, 蒋寄野牵起嘴角回了一个让人颇为心酸的笑——顺便在这种时候他都没忘记拉踩一把梁丘河。

薄悬上来拖着他的胳膊，好说歹说，蒋寄野不肯住酒店, 只得叫来司机半强硬地把人带上了车, 门口服务员隔着段距离盯他们老半天了，殷勤地上来要搭把手, 被薄悬婉言谢绝了。

陈恒看看虎视眈眈的老板，再看看一脸从容淡定的大老板，脑海中跑过一群羊驼。

薄悬扪心自问，没能参透这话和他喜欢叶淮之间有什么联系。最多他们关系上比朋友多出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