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2/2)111  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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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深,一脚浅,淩乱的头发要遮眼。

他一路上都在默记着医院的布局,从他所处的那间三号病房出来,正对面便是四号病房,往左拐则是闲人勿入的药房。而沿着药房的方向再往前走,先到开水房,然后是诊疗室,走廊尽头则是手术室。

戚檐正打算往那儿去,一位亲切的护士却从那拐角处走了出来。她推着护理车走得很慢,不合脚的高跟鞋每走几步便会往下掉,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

她那只手被狂奔过来的主治医师裴宁给握住了,那裴宁忙不叠将这位护士打扮的人儿推搡进病房里,只还探了个脑袋到外边,冲着走廊大喊一声:

然而,除了好几个被从床上惊醒的“病友”外,根本无人搭理他。戚檐于是又呜呜哇哇乱喊了一通,直到他自个的嗓子冒了烟,他才终于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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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罢从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针头,又把其他工具掏了出来。她吃力地组装了好一阵子,终于竖着挤出了一些药水,之后便轻车熟路地要把针往戚檐臂上扎。

“喂,你别再抠指甲了,都流血了。”戚檐忽然朝文侪说。

“什么鬼地方我靠,委托单你收着没?哪儿呢?”

那裴宁听他念着,诧异地瞧了他一眼。戚檐没喊来,小玲倒是先到了。她是个大嗓门,只在走廊把戚檐逮着了,攥着病服就把他往里拱:

文侪把那装傻充愣的戚檐扯过来,一面打量着他,一面说:“哟!这条纹服好适合你啊。去你床上坐吧,咱哥俩好好聊聊。”

“小玲!你快来管管,荣女士又偷了你的衣服扮护士啦!”

“这儿呢!这儿呢!——哎呦,裴医生!来、您把荣女士松了,我带她去歇着!”

“文医生,您、您甭这般对待病人!”

戚檐清了清嗓子,摆出个疯子常有的困惑神情,旋即大喊——

她一溜烟凑了过来,瞳子好像要贴到戚檐的脸上,转而又忽地把脸儿挪开,将起裂的嘴皮用牙齿咬着撕。不过她好像不太能一心二用,直至吞下死皮这才又把眼珠子转了一轮,将戚檐的面容扫了个大概,笑着把脑袋重重一拍,说:

“我知道啦!你是二号!——打针,二号要打针!”

闷热的大中午,病房里多数人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

“安啦安啦,我知分寸,跟他开玩笑呢!”文侪垂着眼,笑意浓浓,说,“我不是医生吗?”

戚檐麻利地领他过去,文侪跟在后头慢悠悠地拖了把塑料椅。他将凳子挪到戚檐床头,很快便改了个调子:

戚檐悠哉游哉地在走廊上一瘸一拐地走,装出个跛脚的模样。他其实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但他觉得“病多不压身”,出去后,遇着了些要同他嘘寒问暖的大善人,他还能卖惨说是被那些个蠢舍友打的。

嗯,如果遇到了文侪,他一定要更疯些,最好是能吓着那人。

“文侪——文侪——啊啊啊啊啊——文侪——”

戚檐没应话,只用手指将自个儿的嘴角往两边扯住对他笑。文侪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将名册往他脑袋上扣,谁料这般暴行被人看着了,身后登即传来小玲的一声尖呼:

“我是医生咯咯咯——”

小玲闻言还是不安地觑了他好一会儿:“下手轻些!”

想到这里,他开始瞪着眼胡言乱语:

“啊……那东西叫什么来着?啊——呆毛!”

“都坐好!”文侪绕过那位大呼小叫的主治医师,把胳肢窝下的名单拿出来瞧。他一行行看去,佯装无意地挑出个名字点,“戚檐!戚檐在哪儿呢?”

戚檐没能上楼,单在一楼晃,原以为这医院一层也便如此了,谁知快接近手术室了才发现,那处向右还有条廊。

那护士瞧见戚檐,登时笑得花枝乱颤,只是笑声格外的刺耳:“你是戚檐一号,还是二号呢?”

眼见整条走廊内无人比他更疯了,他又没了兴致,想着还是等文侪来了再说吧,于是将手背在脖颈后,在走廊上百无聊赖地踱步。他想,若是碰着了医生,他便抱住自个儿的脑袋,说要把那玩意给摘下来。

戚檐患者决定出去走走,顺便看看他那姓文的兄弟这会儿在哪里躺着。他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揉得很乱,鸡毛掸子似的,将他那张好看的脸蛋遮得七七八八。实话说,他过去虽然活得只是凑合,但也不至于用这般模样见人,眼下看着还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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