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啊……我当初把上边东西都仔细翻过,没什么有用的。”
“……别待这儿浪费时间了。”文侪将手随意在白大褂上一擦,站起身去,“既然这里没什么东西,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去别地儿找找线索。”
“唉,这么急做什么?我体力足着呢!来——看看身后有什么?”
“是么?”
文侪一怔,赶忙将手抽出来,只见指尖留下了几丝晶莹的液体,然而他再望向那娃娃,却只看见了一个咧着嘴的,一动不动的布偶。
“没什么有用的……你还是别看了。”
上回文侪没开窗,单是擦了上头灰尘往外瞧,这会戚檐却将窗子费劲拉起,把自己那漂亮脑袋伸了出去。凉丝丝的夜雨抽打着他的面庞,他这才想起当初第一轮的时候,今夜也是这么一场暴风雨。
听说那女童吓得哇哇直哭,当晚就鬼上身死了。】
戚檐话没说完就将那纸箱死命摁上,也不管文侪的手抽出来没。也是巧,他还有半截食指挤在缝隙中没拿出来,正欲臭骂戚檐,却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舔上了他的指尖。
他冷不丁转头冲文侪说:“唉,你就在这儿坐着。”
文侪正专心翻着手中的旧报纸,头也没抬:“没,我构不着。”
“肆、我面对镜子坐着,镜子中的我身后有另一个我……”戚檐呢喃,忽而撑住窗子翻身,被外头雨浇湿了袖口。
“第二年么?那他是07年死的……”
从这处窗子往外望恰是后院的草地,他于是把脑袋转了个方向,躺在窗框上往上瞧了眼,问道:“顶上是你同裴宁的宿舍吧?那再上去就到天台了。还真是……”
腥血装了满满一大碗。
戚檐将镜子放下,又利索合了窗子,转而走向那几排整齐放置着好些书的架子。说来倒也奇怪,那架子上摆着的三类书,第一类是悬疑惊悚类书籍,其封面多描绘了刺激的血腥场面,如肠子裸露、双目无珠等;第二类是严肃的心理学专著,其封面多是单调的白、蓝二色,倒像是戚檐那一身病号服;第三类则描述是乌托邦的虚构文学作品,其封面则色彩明亮,画面丰富。
“怎么了?那里边啥东西?”
文侪凝视着镜子,只瞧见了身后一大排形式各异的书架。
“亏我提心吊胆这么久……”
“嗻。”
纸箱中正卧着一个穿红衣的女娃娃,那娃娃的眼睛第一眼瞧时分明还是圆的,第二眼再看过去却是生生弯了起来,稀疏的长直发贴着头皮,文侪这是头一回看清了那娃娃衣裙上那黑黢黢的东西是几只蝴蝶。
他到那儿的第二年就放鸡血似的割了自个的脖颈。
文侪给他翻个白眼:“别提了。”
文侪轻轻舒出一口气,这才瞥见戚檐盯着盒子里的东西在发愣。
戚檐说着便要将纸箱合上,文侪嫌他磨磨唧唧,把手搭上他的肩便把脑袋凑了过去——
他说罢便将那镜子抬了起来,差不多到窗子的位置,坐在办公桌处翻找数据的文侪微微侧过脸,只瞧见那明晃晃的大镜子将自个半身都装了进去。
【06年,癫佬窝里头被绑来个杀人犯。
戚檐嘀咕一声,恰仰首瞧见了书架最顶端摆着的大箱子。他于是踩着凳子上去,却还得稍稍踮脚才能把那箱子往下搬,好在箱子并不重,他一边搬一边问:“这玩意你看过没?”
“自杀圣地。”戚檐笑得无害,“你当时不就瞧见个跳楼的嘛?”
他咽了口唾沫:“关了吧……”
他在其中搜索著有关“旭日东升”的消息,除了正规的报道以外,在那【张爷讲怪事】也刊登过一则故事——
“是什么?别在这吊着,浪费时间!”文侪瞪着他。
“这院长的喜好还真独特……”
他听见戚檐轻轻笑了一声,却也没理会,只盯着手上皱巴巴的报纸看。这类报纸他见的不少,并不算正式,多只在小县城流通,而其中一名为【张爷讲怪事】的栏目里写了不少可信度极低的奇闻怪谈,估摸着是供县里人消遣用的。
戚檐倏地闭了嘴。
“……玩够了就把镜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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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奋力一泼,把那碗脏东西都泼到个红衣女童身上。
文侪忽然想起了他从存盘单上瞧见自个被爹揍的日期是2008年4月31日,那么这般算下来,那个杀人犯早已死了,比院长死得还早,并不会威胁到他二人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