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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这。”

得了文侪应允，戚檐便张了嘴：“‘99年2月妄图冲破桎梏’……钱柏他那般讨厌梁桉，恐怕他的理想也是偏离机械化进程的类型。狐狸是钱柏的理想，这会用上了‘冲破’一词，再辅以上文的‘狐泣血’，那便是董枝或者钱柏为了反机械化做了什么太过激进的事，导致了什么负面的影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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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檐的目光在墙面上下迅速扫动：“少说也有十余行。”

哭的是钱柏，不是戚檐。

狐剔骨。

“你上局怎么没瞧见？”

戚檐总觉得那一行小字变得更小了，他几乎把脸都贴在了墙上才将那些鬼画符看清。

“我现在依旧瞧不见。”文侪迷茫地眨了眨眼。

【九九年八月】

文侪说的没错。

“首先，董枝日记写，98年12月，狐狸已经不受控制，作为狐狸的造物主角色，能够对狐狸产生影响的，除了他董枝，便只剩了钱柏。估摸着狐狸不受董枝控制，就是因钱柏于那时产生了某种不同于董枝的激进想法，或者将某种激进想法付诸了实践。又由于下文99年2月才说招引祸水，所以我们暂且将98年12月的事件一当做钱柏产生了过激的想法。”

“这真不怨我。”戚檐耸了耸肩，“你也知道的，夜里太暗了，这面墙在深处，那会咱们也没带照明用具，一丁点光都没有。”

“别担心，我念给你听。”戚檐笑着揽住文侪的肩，“我刚看明白。日记的格式本就丰富，石窟日记的形式也自然，咱们眼前这面墙就是一整页日记。”

———

狐狸在朝远山飞奔，我竭力阻止，不得而终。

传闻，

戚檐说罢，从地上拾起一个棱角凸出的石块在地上写起字。

戚檐眨了眨眼，忽觉上睫有些湿润，手往上一摸，抹来满手泪。

“【九八年十二月】

“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的……”文侪抚着石壁走，脑里闪过那簿子封皮大大的“日记本”三字，忽然说，“啧，不会这一整个洞穴才是董枝的日记本吧？”

“这日期和上头的撞了不少。”

狐截尾。

妄图冲破桎梏反招引祸水。

【九九年二月】

“99年2月这件事直译便是想干的没干成，还惹来新的麻烦。”

文侪说着便要翻开手头的笔记本，那戚檐却把他的手摁住，说：“有时候就得把脑子洗干净，从头再来，才能获得更大的启发。——咱们就先单看这线索解读吧。”

“猜得不错。”戚檐说。

———

他仰着脑袋瞧洞穴深处那一面密布划痕的墙面，文侪见状也凑过去，奈何那面墙在文侪眼中和寻常土墙并无区别。

戚檐画了一个圈，以圆圈为中心引出两条箭头，第一条箭头指向“梁桉”二字，第二条箭头则指向“海底碑林”四字。

离祭祀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狐剔骨，葬玉棺，可起死人，肉白骨。”

戚檐于是开始念——

【九九年四月】

狐泣血。

我是个罪人。

他弯指叩击沙地上那些画：“钱柏的理想造成的消极影响有两个方向。一，为了反抗机械化，却造成机械化程度的进一步加深，从而进一步减少了‘人类’，也就是工人岗位数量；二，由于钱柏组织了反抗机械化的行动，最终引向了工厂的反击，这个反击可能是人身威胁，也可能是根据工厂主主观意见决定的裁员一类，且反击还导致了‘人类集体自杀事件’的发生。——暂且不论这事是否被夸张化，它对钱柏负面影响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上轮你不是也看到了刻字吗？看看那字还在不在？那些字我都看不懂，也分辨不出究竟是划痕还是字迹。”

“我看不懂……上边有几句话？”

“在的。”他说。

“1999年，阴梦中还有所谓的人类集体自杀事件，同那事件相映射的是矿洞里数量惊人的骸骨。但毕竟是钱柏他自个的阴梦，不管是所谓的人类集体死亡事件还是大规模的罢工与自杀，都足以构成严重的社会事件了，在99年的现实中应该难以发生，大概还是钱柏自己将某个给他留下严重阴影的事件夸张化了。”

戚檐说着在地上写下【199812，事件一，激进思想酝酿。】

文侪摩挲着笔记本粗糙的纸面：“激进么，类似罢工、死亡威胁之类的？”

“……行吧。”

文侪见他低垂着脑袋，走近了些，原想惊呼一句，后来只是平静地替他拭了眼泪，说：“戚大哥，想什么呢，钱柏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