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近些天,钱柏的妄想性障碍更严重了,他将董枝还活著作为一个客观前提来宣泄自己的怒意,尽管我多次试图告诉他,董枝早就被他吃得只剩骨头了。可他依旧沉溺于自己的幻想之中,并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文侪劝说自己,戚檐也决定不了他自个儿的重生状态,没必要因此迁怒于他。
“没关系。”
我想,他大概是真的同董枝同归于尽了吧……
【九月】
他们这样对我说。
“我要去五金店买一把卡簧刀,今日非和董枝那个叛徒同归于尽不可!!!”
钱柏这月说的话比前一个月要详细得多,他煞有介事地制定着详细的谋|杀计画。从他那痴狂的眼神中,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他对于董枝的恨意似乎已经上升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董枝肯定还活着!我得找到他,我必须找到他!”
我赶到现场时,钱柏已经死了。
第三日清早,戚檐在身侧摆上文侪那封言简意赅的情书,刀片向腕一落,血便滴滴答答濡湿了那张薄纸。
这般说,就好若,他真的要将计画付诸实践似的。
【查清宿怨:已完成】
于是他暂且搁下了那些东西,在时间倒流得差不多了便去参加祭祀礼,而后去拜访第三日的【自己】,完成因果论。
他这才意识到这张纸应是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张左侧呈现明显的不规则锯齿状,而右侧却尤为平整。
谁料却听那戚檐贴着他的背,笑道:“你醒啦?告诉你,我刚刚发现一个有意思的,我似乎不看规则,抱着你就不会觉得想吐诶?”
钱柏一看到我,就这么对我说。
而纸张上打头的一行字是【“食人魔”钱柏采访无效素材——小冬,九九年五月至十二月记】。
那人像只狗崽子甩水一般拿发旋顶了他的背,转起脑袋来,而后很快便伸手捂着唇干呕了声。
文侪又是在戚檐怀里醒来的,这回那人没去摸两手墨回来,仅仅把脑袋都缩进被子里,用鼻尖抵着文侪的脊柱。
那两页日记到此便彻底结束了,戚檐通读过后,心底生出了好些想法,但文侪不在这儿,他也没办法同他讨论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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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时间:未存盘·阴梦首日】
【八月】
钱柏对我说好久不见时,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这样回覆他们。
【本次委托累计失败次数:6】
他似乎从不认为吃人是件违天逆理的反社会行为。
【还原死况:已完成】
钱柏他总是很配合我的采访,几乎到了有问必答的程度。但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对我没有兴趣,他面上的疯狂神情告诉我——他是真的想再杀死董枝一次,即便需要从坟墓里将那不得安息的尸骨翻出来。
而这一次最让我感到不寒而栗之处在于,他如今描述出来的是粗糙且不讲理的杀人计画,而非他过去那种单凭蛮力而毫无计画的食人手段。
这是我头一回在钱柏承认自己杀死了董枝后去采访他,实话说,我也对钱柏抱有恐惧。当那食人魔同我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我从那双眼里看出了他毫无悔过之心的事实。
【说实话,这件事的影响力太大,以至于我连采访与报道都受到了上级领导的限制,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他们答应让我继续采访钱柏,但并不会给我打保票说这篇报道能够顺利发出去。
————[ !!!委托失败!!!]————
“我恨不能再杀董枝千百回。”
总之,我的采访到此便无法继续下去了,世面上流传着许多关于食人魔钱柏的种种故事,不知真假,可我也不打算再深究了。
“我们不能再进一步加深市民的恐慌了。”
【十一月】
他是九十年代的一头面目狰狞的怪物,恐怕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团被溅上脑浆与污血的纸张从他身边拿了过来。
大概很少有人能够如此直观地体会到这种直面杀人魔的窒息感。
【十二月至千禧年】
【解四谜:已完成】
年末正是最忙的时候,我对钱柏每月一次的采访被迫暂停,我却在这时从旁人口中听说了钱柏出院的消息。那人在千禧年钟声敲响的瞬间用从五金店里买来的卡簧刀割了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