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艘船就花了我几千两黄金。”

汪大龙冷呵一声：“你既知道又何必再多言！”

他们都是缺钱的人家，不然也不能背井离乡来给魏家做水手，做这一行都知道，能遇上大方的东家比什么都强！

汪大龙攥紧拳头：“你有这么好心？”

汪大龙沉默许久，视死如归道：“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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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汪大龙，还需要安抚大工副工等人，若是让他们以为魏渝是许了汪大龙许多好处他才肯留下来，那怕是还不消停。

“我听说你十六岁就做了碇手，我看中得正是你这份勇气。”

看过几页他就入了迷，觉得这秦莺莺与他真像！

秦莺莺有个青梅竹马，会读书长得俊俏的表哥，魏罐罐也有个一起长大，会读书长得更为英俊的哥哥。

汪大龙虎着脸犹豫好一会儿才扔下包袱率先走了出去。

魏渝眯了眯眼，继续加大火力：“魏家商行旁的不多，山参药材供应不绝的，若是你父母亲人有需要，我可以让管事每月都便宜五成卖你。”

那十来个水手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这自古好扒穷人一层皮的有钱东家竟然能这般大方！

魏渝道：“我可以提前预支你三年工钱，你父母亲人都可以接到幽州，由着我魏家商行照顾。”

魏渝淡笑道：“汪兄弟能否借一步说话？”

房内烛火摇曳，床榻传来翻来覆去的窸窣声响。

“不必一副上了贼船的模样。”

这人这样怕手艺被偷要么不缺银子，要么就是十分缺银子。

魏承叹气道：“兄弟们大老远从邺城来到幽州也不容易，这事到底是我们做得不对，没有提前与你们说，可我以为你们是邺城人，我们是幽州人，就是传授我们这儿的人行船本领也抢不来你们的饭碗。”又侧头道，“魏春，你给这些兄弟每人都发足月的月银。”

可是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三天了。

“看来是你以前的东家是太过伤你的心。”

“这，这……”

十来个水手都为难道：“大哥！”

汪大龙道：“我看你能说出几朵花来！”

如此，魏渝当众写念他们每人的契书，又将学徒奖赏一事细致与他们讲过。

魏春等人见着汪大龙不走了，纷纷向魏渝投来敬佩震惊的目光，天晓得他们为了劝这个汪大龙，浪费了多少口舌。

魏渝今日得闲，就在屋子里将那本《秦莺莺择夫记》翻开了。

魏渝缓声道：“不如你听听我的意思？”

“就来五日，还给我们发一个月的月银？！”

怕再出事端，他只用两日就与这群邺城水手大工打成一片，直到招来的二百学徒来到马桥晒场，他才好不容易从晒场脱身。

魏春算了下：“算上今天有五日了。”

魏渝笑了：“我知晓你为何不想留，你这活计不比大工副工，技巧颇多，许是教会徒弟就饿死了师傅。”

二人行至巨大的魏家商船前。

魏渝看一眼魏春，魏春立马会意，连忙邀着这十来个水手去吃寒瓜解暑。

“这群兄弟来几天了？”

看人贫富只看他的鞋子。

可大龙又是他们的大哥……

因着秦莺莺是位姑娘，他起初看时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个儿冒犯了人家姑娘的私事，可后来又一想，这是虚构的话本子又不是游记自传，实在称不上唐突冒犯！

魏渝以手背遮了遮日光：“你觉得比宋家商船如何？”

魏渝拱手笑道：“这事是我欠考虑了，你们是自由身，想走就走，没人敢拦你们。”

魏渝好笑道：“我自认是个良善商人。”

碇手的月银只在大副之下，汪大龙能如此缺银子，也只有一个原因。

跟随汪大龙的人再不济也穿着破布鞋，这汪大龙却穿着水草编织的草鞋，再瞧着磨损程度，应该是穿了许多年了。

“你们都留下！”汪大龙厉声喝道。

魏渝悠悠笑道：“如果你愿意留下，我们可以签个长契，可以将我今日所说一一写上。再者我会给你和大工副工风帆升降师傅手底下各派五十个学徒，到时按照学成的人数给你们增加赏银，我想着在我这儿出一趟海应该比你在宋家赚钱？还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汪大龙沉默片刻，才硬邦邦道：“你的好！”

这一听到父母亲人，汪大龙的表情松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