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是,”宋简笑道:“说到底,我能成为天子,是因为我的祖先百年前得到了天下,但天下从不是一人一姓之物,他也是从旁人手中夺过来的,他能夺过来,是因为比起当时的天子,他能让天下的百姓过得更好。所以,如果有人能让天下的百姓过得更好,我不觉得让别人成为天子是一件坏事。我也不觉得,这样的人,是不义之人,这样的事,是不义之事。”
&esp;&esp;她豁达道:“请带他们一起回家去吧,他们的家人一定都在等着呢。”
&esp;&esp;他们对于她的印象,也都来自各种支离破碎的传闻,比如说,被丞相架空、毫无权力、柔懦孤僻、拒绝有人近身伺候,又体弱多病、经常卧床休养。
&esp;&esp;闻言,宋简的目光看向了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她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他们既然跟随你多年,在京城中必然已经成家立业,他们有妻有子,为什么要他们抛下亲人离开?比起去为一个陌生人出生入死,还是让他们平安回家,陪在妻子父母的身边吧。”
&esp;&esp;他们读书不多,但食人俸禄,忠君之事这样最朴素的道理,却还是懂的。更何况,宋如涧实在是一位君子,他们在他手下这么多年,日子过得很是平稳舒心。
&esp;&esp;宋如晦拿不准重云和女帝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因此没有说话。宋简又看向了跟着过来的宋如涧。
&esp;&esp;但现在,他应当知道宋如晦是值得信任的了,所以宋简道:“你现在还能回去吗?”
&esp;&esp;她还没说话,宋如涧已经主动解释自己跟来的原因道:“我担心他们来历不明。”
&esp;&esp;但他还是担忧道:“我这些侍卫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就让他们跟着陛下,当做贴身卫队吧。”
&esp;&esp;“陛下,你怎么能说自己是陌生人?”宋如涧不赞同的微微蹙起了眉头:“你是天子,拱卫天子是无上的光荣,是身为臣子最高的大义。”
&esp;&esp;宋如涧微微一顿,想到了自己的使命他的使命,不就在于若是陛下落败,他还能在父亲的手下保住她的性命吗?
&esp;&esp;若是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呢……?
&esp;&esp;他们心想,女帝应该是个孤僻偏激,瘦弱苍白的小姑娘,没想到却发现她是个语气温柔,神色平和,态度却很坚定的美丽女子。
&esp;&esp;……
&esp;&esp;宋如涧凝视着她平静的面容,心中却有些放心不下。他担心她并不知道前路的曲折和苦难战争是一件很凶险和残酷的事情,她的身份又让她具有独有的利用价值,他担心她在深宫之中与世隔绝太久,以为自己的兄长来了,就有了坚实的依靠,过于天真,最终却会被当做棋子,用完便被抛弃。
&esp;&esp;他们愿意护卫他,听从他的命令,但正如女帝所说,这些年他们大都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妻子、孩子,若是跟着
&esp;&esp;怪不得自家主人对她如此牵挂,念念不忘。
&esp;&esp;他们都知道她的意思是:“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esp;&esp;这么一想,他的确该回去他还要保护更多不该死在父亲手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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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对于王府的侍卫们来说,他们此前有不少人都在皇宫中执勤过,但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女帝。
&esp;&esp;但在听见宋如涧说,要将他们送走的时候,不少人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猛地“咯噔”了一下。
&esp;&esp;她好像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所以话语之中,似乎蕴藏着一种力量,让人听着也觉得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