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冲冲点开和哥哥的聊天界面。
他读哲学,小年读食品,俩人四眼一抹黑都看不到彼此的未来。
他昏迷三天,住院二十七天,期间没一个亲人朋友过来探望。
“……好吧。”
你能告诉我家在哪儿吗?我还不知道出院后去哪……
这句话还没打完,两条信息接连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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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酩泄气地瘫在床上,自动把失忆前的自己划分到叛逆难搞不服管教的中二少年一类。
-医生每天都会把你的检查情况发给我。
不仅如此,短信记录、通话记录也是空的。
这句发出后再没得到回复。
,黑葡萄似的圆眼珠像小狗湿漉漉的鼻尖。
-猫咪抱臂jpg
郁闷半晌,他找了个小猫站起来抱着膀子的表情包发给哥哥。
还是空的!
一点开,空空如也!一张照片都没有!
他出院一个礼拜了,逐渐适应了正常的大学生活,偶尔也会被朋友拉出来,参加些好玩的聚会。
-另外,我这里是半夜。
他手上还贴着输液的胶带,捧着手机艰难地删删改改。
那根倒塌的电线杆没砸坏他的身体,却砸没了他过去二十年的全部记忆。
“我该走了。”劳拉起身递给他一袋文件,“里面有你的资料、证件和手机,或许用得到。”
“国外,先生工作很忙。”
“先生从不拍照。”
这是他室友季小年,和他同岁同级但不同专业。
想着手机里总会有家人的照片,他先找到相册。
“你有一个哥哥,就是他委派我来照顾你。”
他又点开微信,看到最上方唯一一个置顶好友的备注是【哥哥】
找到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陈乐酩问。
“我……有家人吗?”他小声问。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季小年喘匀气,从包里翻出两只猫耳发夹给他。
这哪里像兄弟?分明是刚加上好友的陌生人。
就像一个倒霉透顶又不招人喜欢的孩子,出事了,放这儿了,忘记了。
-哥哥早上好,医生说我下周可以出院。
他没和哥哥说过一句话。
你有时间来接我吗?【删掉】
-对不起哥哥,我不该打扰你休息。
指尖一顿,他最快速度把那句话从对话框里删除干净,白着一张脸重新编辑。
“乐乐我来了!”路口有人气喘吁吁地跑来。
“他人在哪儿呢?”
风景照、人物照,统统没有。
“忙到我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能来看一眼吗?我住院很久了……”
你下周回枫岛吗?可以顺便来看我吗?【删掉】
天渐渐黑沉,窗前飘起零星雪花。
碎星般的白雪从万丈高楼跌落到灯红酒绿的街角,陈乐酩穿着加厚羽绒服站在满是霓虹灯光的酒吧街上,低头看手机。
陈乐酩抬头,就看到一个脸蛋圆圆的男生扑向自己。
陈乐酩赶紧把文件袋打开,手机掉出来,没有锁。
陈乐酩只听到前半句:“很帅吗?有照片吗?我们长得像吗?”
他按灭手机,翻身趴在床上,像条毛毛虫一样把自己顾涌到枕头底下。
劳拉综合考虑:“英俊性感但……脾气超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