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宴上,元嘉帝着金黄龙袍,左侧坐着皇太女宝淳殿下,琼林玉宴,笙歌鼎沸,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昌安四年,正月廿二,夜。
殿外大雨滂沱,寒风呼啸。那风从门窗的缝隙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吹得殿内的烛火不停摇曳。
晏端这下已经彻底叫不出来了,他靠着墙,脸色煞白,肩膀痉挛抽搐得厉害,脸也一直在抽动,眼神茫然麻木,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晏端。”她敛了笑,平静地呼喊着他:“二十几载的情谊,便在今日彻底结束吧。”
【作者有话说】
可后来,分钗断带,破镜难圆。
余光瞥见了什么,晏端忽地精神一振,也不嚎了,他脸色白似雪,色厉内荏瞪着卞持盈:“大胆!”
元嘉第一个新年,五品以上官员可携家眷进宫赴宴。
“哐当”一声响,是卞持盈丢下剑,她拿出手帕擦擦手,看着死不瞑目的晏端,再看看脚下浓稠的鲜血,嘴角微勾,眼底尽是得意之色。
一元复始
法师:“只要魂魄散去,三界六道,便再无此人痕迹,更别提投胎转世。”
晏端的死蹊跷不已,所有人都知道。可是知道了又如何?于私,他压根儿没有党羽可用,所以更不会有人为他伸冤道不平,于公,晏端此人,刚愎自用、自负无才,谁会为了这样的君主出头?
雨势渐弱,卞持盈撑伞出了殿门。
“来人!”她高声呼喊。
“大师。”她看向正在设坛的法师,问:“真能让他魂飞魄散?法事一做,他便不能转世投胎了吧?”
甄赴此人,的确是刚正不阿,但缺点是不知变通,容易一根筋,比较犟。
她站在殿前广场,仰头看着天色,神色安宁。而她身后,殿门缓缓合上。
啦啦啦啦!名场面来到,狗皇帝终于死了![加油]接下来就是甜甜的恋爱了[害羞]
殿门大开,迟月迅速带着人进了殿中来。
晏端一动不动,他依稀感觉眼前有白光闪过。
◎宝淳封皇太女,卞持盈登基◎
卞持盈似笑非笑听完他这话,手腕一动,听得一声惨叫后,一只断臂掉在地上,鲜血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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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远笑着给他斟酒:“此时意识到,也不算晚。”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出自李白《长干行二首》
卞持盈满意点点头,她又叮嘱了迟月两句,最后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皇帝,转身离去。
天子崩逝,弃群臣,薨落宸极,举国上下,一片悲恸。
曾经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今后,她要开启新的篇章,为她自己、为宝淳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
“你说。”甄赴看着杯中美酒,看着殿中正在演奏的乐人,若有所思道:“眼下这长安,除了卞家,谁最受殿下……谁最受陛下器重?”
卞持盈剑指晏端,轻轻挑起他不停抽动的下巴,言笑晏晏:“这龙椅,你我共坐,有帝王之相的人,是我才对。”
自然是弥家。
元嘉元年,大熙国国泰民安、欣欣向荣。
乾清殿忽起大火,众人救火不及,待火灭后,乾清殿烧得只剩几根木架子,和一具烧焦的尸体。
蜿蜒的血流在金砖上流动着,直到浸透了一双绣鞋的鞋底。
卞持盈手一松,丝帕轻飘飘掉在血泊中,很快,丝帕被血流吞没,雪白的手帕浸满了鲜血,逐渐看不出原本的花色。
他伸出左臂,指着上方的龙椅大声喝道:“放肆!朕是皇帝!曾有大师指着这龙椅说过……说朕有帝王之相!你这是大不敬、该死!该死!”
昌安四年,三月初,皇后下旨,封宝淳公主为皇太女,享无上荣耀;原有公主伴读卞嘉平,封为云阳县主,封地云阳,享俸禄,沐天恩。
“我是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幕。”京兆尹牧甄赴,同给事中弥远叹道:“是我天真了。”
同年九月,皇后登上帝位,颁布诏书,宣布同时废除国号年号。废除原有国号,改国号为“熙”,废除“昌安”年号,年号更为“元嘉”。
朝中大部分朝臣都是昌安元年,被皇后亲手提拔栽培的,一些新臣虽入朝不久,但很是能审时度势,所以对如今局势,也并未太多意外。
!卞持盈!皎皎!你别杀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别杀我!”
弥远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说出这话来,他只是笑着吃酒,笑意隐隐有两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