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义平静地和他对视良久，见他打手语：“

话音刚落，眼前人维持着那个直直挺立在她身前的模样，眼神都格外坚定——他下定了决心，要对裴淮义提起这件事。

见他不语，裴淮义没有再说什么。

微风将他鬓边的发丝吹起，素色的衣衫也紧紧贴着他的小腹，勾勒出腰身的形状。

他和成恩真是太像了，裴淮义总觉得，他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话虽这样说，但裴淮义没有要接过他手中香囊的意思：“回去吧。”

楚临星察觉到一丝异样，喉头不自觉滚了滚，点头：“答应大人的，自然要快一些。”

楚临星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除了袖中攥着衣角的手，他没有再动作，只是听眼前两个女人之间的交流，心也被扔进油锅里烹炸。

楚临星眼神坚毅，没有半分退缩的模样：“不是。”

她露出一副很体谅人的模样，宛如世上顶好的女娘：“下人的活，楚公子抚琴的手，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呢？”

掌权者身上的压迫力不容忽视，裴淮义还是那副叫人如沐春风的温和模样：“做这么快？”

这便是王娘子说的不治之症了。

裴淮义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嗯”了一声：“成恩的死，你们还在查吗？”

“主子。”

不要命了

只要裴淮义想要，什么样的好公子没有，门楣品行出挑的都盼着裴大人能看他们一眼，他一个只有琴技拿得出手的琴师，凭什么入她的府呢？

裴淮义府上有下人，也不养闲人，她寻常政务繁忙，更不会日日听曲，他就是府上那个闲人。

他没再比划什么。

楚临星有点着急，他比划着：“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大人，我可以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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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我可以洒扫。”

楚临星彻底安静下来。

她将颍川翻了个底朝天，势必要找出他来。

对上裴淮义没有掩饰的那点悲悯，他愣了一下，问：“多谢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我，想留在大人身边……”

他还记得裴淮义上次说，既然活不下去了，为什么不来找她。

“是因着这两日住得舒服，想要留在我这府上？”

楚临星真当她是什么温和良善的好人吗，就不怕进了御史府被吞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他的小腹微微隆起，倒像是出有孕的夫郎。

裴淮义语气温和，神色认真：“这个理由不够，楚公子，你知晓的，我也并非日日听曲。”

她已经很帮衬楚临星了。

裴淮义何其敏锐，她早就知道，成恩没有死。

他知道自己这个身份配不上裴淮义，不告而别也是一种欺骗，她不会原谅他了。

靠谁，肖柏吗？

“你的绣工似乎有进步。”

“怎么不走，你还有事？”

裴淮义生得温和，尤其此刻露出的神情，不免让他想起庙堂里的神仙。

积聚在腹中的血团会日渐涨大，最后令他痛不欲生，面色黄瘦，肌肤消削，腹大如斗，最终要了他的命。

裴淮义不为所动：“府上有厨郎，你要顶替他？”

眼前的人穿的宽松，今日没有佩戴宫绦，纤细的腰身此刻才现出端倪来。

方才捧着香囊向肖柏示好，见肖柏不肯要他，转头又来投奔她。

裴淮义没有理会他露出的那点的颓然：“雪竹。”

并非日日听曲，府上也不养闲人。

气血都在往上涌，要一股脑冲到头顶，随着他急切到控制不住的心音喷薄而出。

求大人，您买下我吧，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我什么都能做的……”

她神色如常，打量着他，随后轻笑出声：“楚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自始至终，做出那样大的动静，都是在骗他，或是说，在骗背后之人。

裴淮义问：“买下你？”

“抱歉，是我唐突了。”他紧紧捏着点袖口。

裴淮义眸光顺着他细白的脖颈向下，在经过他小腹的时候停留了片刻：“临行前去雪竹那里领赏银。”

着那点宁折不弯的风骨，抱着逃脱的幻想。

威严端肃，叫人不敢直视，怜悯地看着世间众人。

明明方才经过，但她没有追究，这反倒令楚临星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