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认为这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这意味着，郁乔在某种程度上，对他有了一层全新的，更贴近的认可。

走廊上的长椅上，江彦有些疲惫地坐在那里。

还好，他只是情绪激动引起的短暂缺氧，并没有完全晕厥，加上郁乔紧急处理得好，医生救治之后很快就没事了。

郁乔却噗嗤一声笑出声：“你说得对，是老人无德。”

因为怕郁正华又受刺激，江彦没陪郁乔一起待在病房。

江彦也难受，之前上班，郁乔让他穿正装，他只是套个西装，偶尔打个领带，也不会像郁乔似的，正儿八经地系。

江彦揽住郁乔的肩膀，脑袋也轻轻地压在他的脑袋上：“不是你的错，老人无德……”

郁乔仿佛没看到，接着说：“你看到我生气，我看到你也难受，咱们父子俩这辈子就这样吧，你别管我，我也不管你。”

可能有些人生来亲缘就浅，不能强求。

郁乔往后靠了靠，双手交叠在身前：“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不用想，江彦从郁乔过去的反应和郁松那里，也知道郁正华大概是个什么人，也猜得到他对郁乔，肯定没有好听的话。

“他血压高，先把他平放，你打120。”郁乔很冷静，有条不紊地安排江彦，自己也立即把郁正华的衣领、腰带都解开，又拿了冷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

只是还需要住院一晚上观察，郁乔自然要守着。

“你这个……”郁正华张嘴又想骂，可一看到自己手上还扎着针头，又悻悻地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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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江彦本来就体热，现在在车里还开着空调，他额头上还冒汗呢。

郁乔坐在病床边，看着沉睡的郁正华，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也是这么坐在妈妈的病床边，看着妈妈一天一天的期盼，然后一天一天的枯萎。

他抬起头，双手捧着江彦的脸，毫不避讳地亲了他一下：“小狗，跟我回去看看我妈，好吗？”

救护车一路山呼海啸拉着郁正华进了医院。

江彦瞥他一眼：“笑什么啊，你笑一路了……”

郁正华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身边只有郁乔一个人时，脸色明显要好很多，只是说出口的话还是难听：“你还待在这里给谁看呢？看我有没被你气死？”

郁乔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很舒服，但驾驶座上的江彦就有些奇怪了。

郁乔一颗心被填满了，沉甸甸的。

“妈的坟迁不迁，我说了算。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你就别打扰她。就当是你为她做件好事。我还是会给阿姨打钱，她比我妈厉害，能管着你，你也别再辜负她。”

郁乔见他总算有了点惜命的意思，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多活一天是一天，何必瞎折腾。”

江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瞥了一眼病房门，小声说：“反正没事儿就好，你别太自责。”

“不是……哈哈哈……”郁乔脑袋直晃，“这么热的天，你穿一身正装，还是三件套，谁看了能不笑啊？”

郁乔也是心血来潮，他当即就请了假，第二天郑月梅来医院把郁正华接走之后，郁乔和江彦买了一些东西之后，也开着车出发了。

看到郁乔出来，江彦的背立即就打直了，脸上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郁乔的老家在溪城和江城交接处，一个名叫兰驿的小城。

“让你看笑话了……”郁乔靠着江彦蹭了蹭，“我知道他血压高，可我控制不住。”

他可不想真的死，还没活够呢。

从溪城开车过去，大概需要将近5个小时。

郁乔看一眼，笑一下，最后实在忍不住，右手撑着车窗上掩着嘴笑个不停。

江彦的肩膀很宽，很有力，稳稳地撑着郁乔。

又坐了一会儿，郁乔确定郁正华又睡着了，起身出了病房。

“阿姨明天来接你。”

郁乔点点头，走到江彦身边坐下，然后靠了过去，把头靠在江彦的肩膀上。

郁正华听到这里，浑浊的双眼转了一圈，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看着郁乔，眼里蒙起来一层雾。

“当然可以！”江彦点头如捣蒜。

“宝宝，那谁……没事了吧？”

江彦忽然觉得有些别扭，那个人毕竟是郁乔的亲身父亲，好像不太好。

人扶住。

郁正华嘴唇翕动，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赌气是的，扭过头闭上了眼睛，不再看郁乔。